自册封那日起,柳如烟便搬离了皇后的亿坤宫,她的宫门叫悦仙宫,朱紫位份固然不高,却能成为一宫主位则是非常可贵,随她住在悦仙宫偏殿的也是一名选秀出去的秀女,位份是美人。
梅太妃扬起下颌,目光中含着几分高傲,“如烟,若想在**当中安身,别人有的,你一样不能少,皇上的恩宠,皇室的子嗣,前朝的推戴;但是别人没有的,你更要有。”
思考间柳如烟已经快步来到康宁宫的大门口,一起上竟然一小我也没碰到,一出处于夜深人静大师都已入眠,二来这康宁宫的仆人已经不是先帝在时大受恩宠的风景,再加上长年关门闭户不与外界走动,门前也就天然冷僻。
至于她因何能住在离议政殿较近的悦仙宫,又为何能成为一宫主位,自是皇后顾着皇上的意义,以是特地赐给她住的,凭着这一点,皇后真可谓做到了没藏一点私心。但这统统柳如烟并不知情,她只晓得皇后对她不错,许是因为她姿色不错,皇后想拉笼本身从而饱满羽翼,因此就更感觉本身与旁人分歧了。
伸手推开沉重的雕花红漆大门,院里静悄悄的,只几株枝繁叶茂的绿色盆景悄悄地立在那边,如站岗的侍卫普通一动不动。柳如烟站在门口抬眼望着殿中那微微发亮的烛火,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劈面走出来一名看似三十岁摆布的宫女,宫女见她站在门口却也未几问,更没有惊奇的神采,只是闪身把她让进了殿内。
柳如烟并未感觉本身说得好笑,可梅太妃却仰天大笑起来,乃至笑得眼角都泌出了泪,待她笑够了,语气中便透出几分酸涩:“如烟啊如烟,身在皇家,和全天下女子都敬慕的皇上谈情分,岂不成笑?”她顿了顿,语中透着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恩宠过后便是得宠,得宠过后便是生不如死。”
这日,柳如烟坐在窗前,看着日渐深沉的夜色,心中想着自进宫那日起,就没有见过姨母的面,乃至本身差点被吓疯,也没见姨母出来帮个忙。想到这些,终是按奈不住,披上一件青玄色的遮头斗逢,没有带任何一个侍从,踩着一地的月色,穿过皇宫内夜色茫茫的长街,直奔康宁宫而去。
“如果皇上,皇上他……”
柳如烟站在原地感觉盗汗涔涔,仓猝跪倒,“如烟愚顿,还请姨母指导迷津。”
梅太妃没有让她起来,却又转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深黑的天气下,显得她那张精美的脸上有些黯然,她淡淡问道:“你此后有何筹算?”
阵阵夜风瑟瑟地吹着,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一轮弯月懒惰地爬在夜空之上,几颗残星闪着微小的光芒,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初秋的凉意从夜空中敏捷地划过,炽白的亮光看起来倒是那般苦楚惨淡。
梅太妃的目光多了一些凌厉,“那就是你要比别人能忍,要比别人狠心,不留后患,不落把柄,就像你当年小小年纪,就能狠心撤除你们柳家阿谁嫡长女一样,要够狠,够断交。”
柳如烟被梅太妃凸起其来的嘲笑,惊得一愣,沉吟半晌后才怯怯隧道:“姨母不是说,**当中权位的凹凸,一贯是看皇上给本身的恩宠多少吗?有了皇上的宠嬖不就甚么都有了吗?”
梅太妃脸上还是面无神采、清冷如霜:“坦白亲戚干系,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她见柳如烟一脸不解,也未几解释,只淡淡道:“归去吧,今后若无大事,就不要往我这康宁宫跑了,被人看到不免落下话柄。我这几年苟延残喘的活着,恐怕现在这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早已把我忘了,以目前的景象看,本宫还能安然度日,如有朝一日你爬得高了,有才气助我一臂之力时,再念及姨母我的好,到时再来酬谢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