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呢?我哥哥呢?”柳如画用尽满身力量挣扎坐起,死死抓住佟氏的衣角,脸颊痛苦到扭曲起来,“你们要的是我的命,别害我哥哥,求你们。”
“你……”
少女用力推开那些拉扯她的仆妇,再次看着雪愁笑道:“雪姑姑,我记着你了,身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比这些贫苦人家更加不幸的是那些孤苦无依沿街乞讨的乞丐们,他们死了,连一卷草席也没有,只能在骄阳下曝晒,最后还要官府的人出面,将他们的尸身运到城外的乱葬岗随便一丢,以后再无人理睬,以是近些光阴穿越于盛都城和乱葬岗之间的人特别多。
几滴眼泪从女子的眼角无声滑落,嘴角却暴露一抹极其庞大的浅笑,有痛恨,有豁然,也有摆脱。只见她有力地蒲伏在地,手捂着胸口,眼神看着如烟红色的裙角,低低地言道:“我从未想和你争过甚么,我当你是mm,一向都是。”
这时柳如烟也拖着一抹幽红的身影,无声无息仿若鬼怪,悄悄溜出柴房,急仓促地消逝于方才升起的月色中,只留下一丝粉尘悄悄飘落。
“为甚么?你们为甚么这么残暴?”柳如画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十根标致的手指,深深地嵌进柴房的泥土里,“我娘每天除了念佛还是念佛,她已经把甚么都给你了,你还想如何?”
二娘呵呵一笑,暴露了一个胜利者的神采,“没错,就是我们干的。”
柳如烟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瞪眼着她,看她的气味越来越微小,认识越来越恍惚,俄然有一种快感在她的胸中撞击着,对劲与傲慢垂垂爬上她的脸。
“你哥哥?”佟氏讨厌地踢开如画的手,仰天大笑,“你哥哥明天带着齐康去打猎了,我想这会儿恐怕他们俩早就喂了山中的豺狼猛兽了,是千万回不来的了。”
雪愁面上一狠,“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了少女的左边脸颊上,气呼呼地说道:“真是个不知死的,临了临了还不平软,逞的哪门子豪杰。”
五分钟后,蒲伏在地的柳如画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嘴角淌出一股腥红,她才心有不甘地闭上了眼睛,房间又规复了刚才的安好。
平盛元年。
踢了一脚,柳如烟似是还没解气,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蹄子,都该死!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应当让你同你娘一块去见阎王,鬼域路上也不孤傲。”
这一日,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终究熬了畴昔,在灭亡边沿挣扎的人们光荣本身还活着的同时,又忧心能不能扛过明天的骄阳。
此话一入耳,柳如画歪在地上浑身颤抖,狠狠地瞪着面前的这对母女,“是你们干的对吗?”
佟氏渐渐蹲下身子,伸手端起柳如画的下巴,“丫头,她是为了庇护你和你阿谁不争气的哥哥,庇护你们嫡子嫡女的身份,以是不肯把正妻的身份让给我,本来我是承诺她放过你们兄妹的,但是事情有变,以是只能送你们和她团聚了。”
柳如画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柳如画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近扎进了肉里。
“是甚么?”柳如画咬着牙。
因为声音的打击,刹时惊起正栖息于屋顶上的一群鸽子,鸽子扑腾着翅膀向外飞去,鸽哨婉转而又哀伤,它们在落日的映照下,影子就像一群泅水的鱼。
别的两个仆妇见状,从速也奉迎似的,七手八脚的对地上的女子又掐又拧的。
女子摸了摸被她踢伤的脸,安静地说道:“本来如此,那恭喜你能称心快意,今后你是柳家的嫡女了!”
但是老天爷仿佛非要同这些贫苦的人们做对一样,连日来的持续高温,已经使很多老弱多病的人因中暑而亡。盛都城内的街道上每天都能够见到一些贫民,神情哀伤地推着板车出城,板车上面放着一卷陈旧的草席,大师天然都清楚草席里卷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