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只是不疾不徐道:“只是难为你与张氏那般深仇竟然还肯让天子追封她皇贵妃的位分。到底还是哀家小瞧了皇太后的气度。”
太皇太后只淡淡笑道:“你两位兄长的丁忧也许到了后年可就算完了吧。也可再度入朝为官了。”
溶道:“朕自即位以来,少有去寿安宫问安,便是皇后,也经常与母后相左,这原是朕的不对,还望母后恕罪。”
茯若只是含笑道:“太皇太后又在和臣妾谈笑了,现在臣妾已然是皇太后了,只在寿安宫安度暮年便是,且说天子也孝敬。臣妾还能追求旁的甚么呢?”
洪尚仪笑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交谊深厚,且又是天子的结发之妻。皇子天然是会有的,太皇太后不需担忧。”
茯若恬和浅笑,缓缓道:“天子现在又说浑话了,这天下天然是你的,太皇太后不过是受了先帝的嘱托用心帮手你罢了,且她到底只是个妇人,既要执掌朝政天然是需求提携本身母家的人,若无上官氏的人同她一起担着,这江山光凭天子和太皇太后两人如何担得起呢,且说现在天子也才不过十五岁罢了。”
动静传到寿安宫的时候,还是安尚仪亲口说与茯若晓得的。当时茯若正在正殿后的院落的看着英顺王习字。闻了此事,只是淡淡笑道:“这些个大臣到底是写不费心的,张氏都已死了那么些年了,现在还将此事翻出来。且不说当年先帝也虽说将她废位赐死。但到底身后还是许她按贵嫔的礼节治丧。也还算是全了她的面子。”
茯若的神采微变,只是道:“原是如此,劳烦太皇太后挂记了。”
茯若的面色更加沉寂,只是缓缓道:“话虽如此,但天子莫要忘了,张氏生前犯下重罪,因此先帝才赐死了她,若非先帝念及你仁义孝悌,只怕就连你的东宫之位也要拱手让与别人。既然张氏乃是大逆罪人,怎可追封为后,且说先帝仁厚,为了保全你的颜面,许她按贵嫔之礼治丧。本朝祖制虽说天子生母当追尊为后,但如果天子生母出错,天然是另当别论。”
太皇太后感慨笑道:“你怎会晓得她的短长,虽说她现在对哀家恭敬。但她内心倒是无时不刻不在算计着哀家这个老婆子。后宫都知哀家的威势短长。可宋氏的手腕倒是无人瞧得出来,只当她真是为了保全天子和哀家才会让张氏被追封为皇贵妃。旁人说她刻薄,哀家想着只怕是为了拉拢天子罢了。”
黄佑苦笑道:“本日皇上自从早朝返来后,内心便不大欢畅了,回了乾元宫便把主子们给赶了出来,直说谁也不准出来。现在也没用午膳,方才有个小寺人出来送午膳,也被皇上骂了出来,还说谁要敢再出来,就要打板子。主子一个个担忧皇上的龙体,现在也担忧的紧。”
随即,太皇太后仿佛含了一抹似有似无的陋劣笑意,淡淡道:“到底是哀家小瞧了太后,不晓得太后原是打理朝政的妙手,不但单让天子给了张氏身后的名位,且还保全了长乐宫与寿安宫两宫的面子。哀家瞧着这慈顺和惠的名号,皇太后也当真是担得起。只是可惜先帝胡涂,将江山社稷托给了哀家。”
茯若缓声道:“还望太皇太后明鉴,臣妾所为不过是为了保全天子的颜面罢了。溶现在到底是天子,但他的生母却知名无分,这到底有所不当啊。”
溶倒是被茯若这一席话说的没了言语,半晌后才道:“朕也只是想着以尽孝道罢了,到底张氏乃是生养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