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听了此言,心中五味陈杂,她本来觉得会就此在宫中寥寥度日,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且还顺势封了昭仪,但茯若的内心却感受一向惶惑的失落感,心中只觉寂然万分,一种寂然万分的感受。看着面前的询,只觉他仍旧和畴前普通,只是茯若内心感受多了份莫名的疏离之感。
茯若感慨半晌,正色道:“臣妾谢过皇上恩情。”
茯若捋捋发髻上的流苏,望着窗纱外夜色微朦,道:“世态炎凉,民气本来便是如此。”
王尚仪看着茯若沉默的神情,暖和道:“比及了中秋那日,惠贵嫔娘娘便是昭仪了,这当真乃是前所未有之丧事啊。”
茯若闻言后,缓缓道:“皇后娘娘果然贤惠,臣妾多谢皇上皇后体恤之恩。”
王尚仪缓缓道:“宫内得宠得宠本来便是常事,娘娘现在只是受了皇上的怒斥,算不得甚么的,且娘娘好歹另有仁惠太后,即便贵嫔娘娘得宠,仁惠太后定然不会坐视不睬。”
皇后眼角眉梢皆是忧色,暖和道:“如此本宫也能放心了。”
王尚仪温谈笑道:“这竹扇乃是昔日娘娘从昭容升为贵嫔的时候,昭惠太后所犒赏的,当真是可贵的珍品。”
茯若看着那柄竹扇,面无神采道:“这竹扇乃是用乌金制成扇面,扇柄乃是用碧玉打造,天然是触手生凉,昭惠太后的东西天然是极好的。”
现在已是入夜时分,夜宿的寒鸦苦楚地叫一声,宿在残枝上,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
询看了茯若一眼,道:“如此甚好,你且放心养胎,朕过几日再来看你。”言毕拂袖而去。茯若冷眼相对,一言未发。
皇后笑意驯良,上前拉着茯若的手温言道:“现在惠贵嫔身子金贵,可临时不必向本宫施礼了。”
因着茯如有了身孕,询再次踏足了感古堂,茯若见他来了,也只是微微的施礼问安,并不似以往的那般。
清儿满脸皆是不甘之色,道:“奴婢只是忧心蜜斯又似畴前那般被皇上萧瑟罢了。”
茯若卧在床上,却未睡着,王尚仪恐茯如果嫌骨气闷热,难以入眠,便拿着真丝绡麋竹扇替茯若扇风,那竹扇触手生凉,半晌茯若倒也是感到了些许清冷。
王尚仪不满的看了清儿一眼,沉吟道:“清儿忠苦衷主乃是功德,只是贵嫔娘娘正在心烦,还不如让娘娘先平静半晌。”
王尚仪垂首,微微咬唇:“倘若长此以往,奴婢只怕对贵嫔娘娘倒霉啊。”
皇后喜道:“现在惠贵嫔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茯若含笑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贴。”
茯若头也不抬,只是冷冷道:“只是未让本宫前去赴宴罢了,怎的便是禁足了,何况宴席之上,人多嘴杂,本宫也实在不喜,不去倒也清净。”
茯若闻言,泪水潸潸而落。询却也只是在喟然叹了,道:“朕待你算是刻薄了,虽说那日怒斥了你,但苏修容的晋封之事,朕也临时撤销了,苏修容倒是暖和,只说她本身资格尚浅,只恐忝居其位。她也放心做个修容。你内心莫非另有不甘么?”
询扶住茯若的肩,道:“现在你已有了身孕,皇子帝姬尚且未可知,为排解你孕中多思,朕会晋你为从一品的昭仪,你可不要孤负朕的一番美意啊。”
皇后临走前,对着茯若笑道:“惠贵嫔且放心养胎,本宫已着人将惠贵嫔有孕之事报给了皇上,皇上命惠贵嫔好生安胎,切勿胡思乱想。”
询见状,也只是沉声道:“皇后昨日特地来了大造殿奉告朕你有身孕,再三要求朕来感古堂看望你,以免你孕中多思。”
茯若听闻后,却也只是淡然一笑:“昭仪的位子天然是好的。”
茯若嘲笑道:“莫非本宫眼下的处境,还不算是被皇上萧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