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惠太后含笑点头,道:“你倒乖觉,哀家当年细细查问过太医,顺安朱紫难产乃是有人在她的饮食中下了药物而至,而她出产当日与你产生了吵嘴,只是使得她气血上涌,以是动了胎气,便是如许才让那些狡计粉饰了畴昔,你不过是为旁人担了浮名罢了。”
仁惠太后端然坐于软塌之上,一袭翠青色的凤纹锦衣,那样深远的色彩,恰如她幽深的心机普通叫人难以揣摩。只见仁惠太后悠然一笑,道:“哀家感觉晓得知恩图报倒不如会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来得放心。”
王尚仪不言,茯若心中已然明白。半晌道:“算了算了,本宫现膝下有了仁元与澄儿,也算是充足了。还去求那些个做甚么。”
随后三日,皇后为着选秀一事,每日用过午膳连昼寝的时候都搁下了,便让严尚仪亲身去将茯若唤来,同她商讨诸事。一时候茯若也是甚感乏累。
玉璃是多么聪明之人,怎会不知太后之意,忙屈膝道:“太后所言,但是但愿嫔妾向皇长进言复宋大人礼部尚书的官职,且重罚那些上奏的言官。”
仁惠太后闻得此言,仿佛震惊心肠,淡淡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论起资质你比茯若要强很多,实在若不是你的出身的原因,你早已是贵妃,皇贵妃的身份了。”
仁惠太后瞟她一眼,道:“昭惠太后仰仗出身高贵,放肆多年,且她昔年与纯献皇贵妃争宠之事,已使得她恨毒了司制坊出身宫女,便是这一层干系,也充足她将你贬入冷宫了,且非论你一妃子,便是哀家,身为圣母皇太后与她平起平坐,这些年来,还不是受尽了屈辱。”
玉璃淡然道:“太后既然示下,嫔妾自会极力,还望太后放心便是。”
夜色乌黑如墨,茯若穿戴寝衣,披垂着头发,望着殿中的红烛悠然入迷,王尚仪见茯若仍未安寝,为她捧了一杯茶过来,劝道:“昭仪娘娘,现在都已是二更天了,怎的还不入眠,现下皇后娘娘为着选秀的事件,每日的中午都让娘娘去凤仪宫商讨,娘娘连昼寝的时候都没了,如果再未几安息半晌,奴婢只恐娘娘的身子吃不消啊。”
仁惠太后微微点头,森然道:“哀家的兄弟前些日子在前朝受了旁人的弹劾,丢了礼部尚书的官,被贬为了小小的通判,不但如此,便是哀家的家门也险遭抄家之祸,朝中的言官数次上奏应削去哀家弟妇的二品诰命夫人的官位,若不是天子念着哀家的面子,只怕宋氏早已被人夷为高山了。”
玉璃闻言,神采顿时冷冽了起来,道:“太后所指,但是昭惠太后。”
见到仁惠太后笑吟吟瞧着她,玉璃只躬身福了一福,道:“嫔妾张氏,给太后娘娘存候,太后万福金安。”
玉璃立在仁惠太后身边,只瞧着殿中青烟袅袅,恭谨道:“太后有命,嫔妾自当竭尽尽力,还望太后尽管叮咛便是。”
玉璃更加低眉扎眼,道:“太后娘娘对嫔妾有再造之恩,嫔妾愿拼尽尽力使太后娘娘心安,使得这后宫的名位真正平起平坐起来。”
仁惠太后蔼然一笑,伸手扶玉璃起来,冷冷道:“你如果感激哀家救你之恩,你便替哀家做一件事,如果事成,哀家与宋昭仪都会对你感激的。”
王尚仪有些讷讷道:“回禀昭仪,上回皇上驾临还是五日之前。”
仁惠太后笑道:“你现在倒是比昔日沉稳了很多,可见冷宫四年的困苦倒是磨炼了你的心性。”
玉璃一笑,也未几说,只正色道:“惯会说嘴的,还不快去做事。”
询得知了此事,对皇后愈发不满,对玉璃更是垂怜。故入后宫十有八九便是直接来永安宫。
茯若已然明白,只无法道:“这几日皇上都在永安宫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