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闻言,心中大喜,只道:“奴婢多谢太子妃恩情。”
二人只往东配房走去,那东配房便是太子妃命宫女打理出来,供校书女史在此安息的,湘君只道:“所幸我前几日将太子妃所说的古籍都清算好了,不然刚好本日太子妃表情不好,如果我又在这个时候出错,只怕我便有好受的了。”
太子得知了,只是稍稍然感喟道:“孤只是不幸你与她母女分离。”
太子只在一旁板着神采,冷静不言,比及宴席结束,到了东宫里头,二人倒是辩论了起来,只见太子妃恨恨道:“太子常日极少到嫔妾的寝宫来,长此以往嫔妾怎能怀上孩子,幸亏本日乃是母后的寿辰,嫔妾不忍扫了母后的性子,不然嫔妾定将真相相告,也省的嫔妾来替你臊。”
湘君现在倒是不敢言语,只是低头不语,太子妃郭氏对太子此言倒是非常不在乎,只冷冷道:“是孤命她毁掉的,太子无端端赐赉她一盒墨,孤恐怕她有了别的心机,以是便叫她且毁了墨,也省的今后肇事。”
湘君此时已是面色哀思的瞧着太子,眼中含了些许清泪,只喃喃道:“太子”却再未说出旁的话来。
太子只紧紧揽她入怀,夜深露重,四下里静悄悄,仿佛连风来过的声音也能够被闻声。风一吹,房中摇摆的烛火刹时燃烧无迹,只余一室的暗中与沉寂。
数年后的一夜,湘君却梦见了询儿登上帝位的景象,不由得蓦地惊醒,却见外间电闪雷鸣,湘君走到外间,只见大雨淋淋,却顿时让她数年的郁郁表情悉数消逝了。她只喃喃自语道:“我即使没了丈夫,我另有儿子,我的儿子今后定会登上帝位的。”
明安公主闻言,只出声斥道:“猖獗,我母后身为中宫皇后,太子妃怎可这般言语不敬,莫非太子妃眼中没有端方了么?”
夏尚仪也只在一旁帮腔,道:“女人想着攀高枝儿原也不能怪你,只是孤负了太子妃这般待你,若无太子妃的汲引,女人真有本日。”
恰在此时,太子排闼而入,只冷冷瞧着湘君道:“孤赐赉你的墨怎可随便毁了,你莫非不知,鄙弃太子乃是大不敬之罪。”
太子妃不欲再言,只带着湘君便辞职了。明安公主意她们走远了,才道皇后严氏身边抱怨道:“母后,为何你方才由着那太子妃对你言语不敬,现下您已是中宫皇后,如果她对你不敬,你直接惩戒她便是。”
太子只上前坐到了郭氏身边,郭氏见他来了,只蹙眉别过甚来,不去看他,又稍稍挪了挪坐位,离她稍稍远了些。湘君只躬身向她存候:“嫔妾给太子妃存候,愿太子妃万福金安。”
这一番话说的极其凌厉,明安公主气的神采都青了,湘君在一旁,不敢出声,只垂首屏息。却见皇后仿佛一点也不愤怒,只是淡淡笑道:“本宫方才所言并不是传言,太子妃进宫以来已稀有年,怎的现在子息全无,倒是你身边的这位宋淑仪,服侍太子不久,便接连有了身孕。且话又说返来,本宫到底是有福的,皇上念在膝下有一双后代,以是能从侍妾的位子上爬上来,倒是太子妃,一无所出,如果今后被人从这位子上拉了下来,母范天下的福分便是镜花水月了。”
出云笑道:“且非论如何,过一日便是一日吧。所幸我们还不是宫女,只需为太子妃打理些册本便是,过些光阴便可出宫。也不算太难过的。”
景和二十三年,皇后郭氏因病去世,年四十六。景宗天子甚为伤怀,下诏追谥为“仁烈顺惠显德皇后”。葬于明陵。
湘君闻言,更觉奇特,只道:“我乃是太子妃的校书女史,便是真有犒赏,也是有太子妃所赐,怎的由太子所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