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宜福居里还亮着灯火,热烈得很。沈越在文渊阁里批折子,宋云程往宜福居里去,屋子里摆满了犒赏的东西,珠罗玉翠,锦缎布匹,静姝在将这些东西赐给屋子里的宫人,见着宋云程过来,忙行了个礼给宋云程存候,使了宫人都退下去,才与宋云程道:“往蛮夷去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干脆都赏了给她们。我在这宫里当了好几年的宫女,晓得宫人的日子不好过。”
和喜的话还未说完,如尘就挑了帘子出去禀宋云程:“主子,西宁皇后求见您,眼下正与院子里候着。” 说完,又眼神提示了宋云程一下。
熹月跟着出来送了宋云程一小段,宋云程交代了她几句话,好生筹办静姝和亲的事。
“娘娘放心,静姝心中自有主张。”静姝道,算是否了宋云程给她说的。
“主子这是筹算考虑静姝郡主的事了?”如尘应下,到宋云程身边来。
如尘听得宋云程咳嗽了声,便就唤着宫人将屋子里的香给换了,又到宋云程跟前来道:“主子,瞧着这天,估摸着要下雨,春日里回南风,气候潮湿得很,奴婢去让人往地龙里添些炭火吧。”
“你舍得让她去?”沈越反问了宋云程一句, 见着宋云程垂下了头,眉头显出忧色来,他又道:“大齐女子无数,难不成还选不出一个能去蛮夷的女子来吗?静姝那儿,你就博了她,她留在宫里,你多少算是个亲人在旁。”
“相互, 先皇死了,萧淑妃不也是又嫁了位天子,还当上了西宁皇后,你我都是二度当上皇后,这人间的女子,能到我们这份上,估摸再找不出一人了。” 宋云程含笑着道,表示如尘给林素瑶搬了绣墩坐着。
“皇上赐给你的,你便留着,带到蛮夷那儿去,也是个面子,好叫蛮夷王庭的人晓得,你这位公主的身份高贵。”宋云程劝了她一句, 忍着内心的难过,脸上露着笑容。
“这么多条路,你恰好给本身选了一条最艰巨的。”宋云程叹道,又与静姝说了很多梯己话。
静姝还是跪在地上,大义凛然,态度果断, 道:“皇后娘娘待静姝有恩,现在能酬谢您,静姝天然是要还这份恩典。另有静姝此番归去也是为了死去的mm以及娘亲和边疆常常受蛮夷人气压的百姓报仇,更是为了静姝本身报仇,还恳请娘娘成全静姝。”说罢,一个重重的叩首,甚是清脆。
到这儿,宋云程本身内心明白,实在她已经默许了静姝嫁去蛮夷和亲的事,只是需求一些充足的来由让她内心舒坦些。第二日,孔昊蔺、宋梁成、蒋弘进了宫里来,宋云程听他们说了些蛮夷的环境,留着他们的在宫里用了午膳,晌午后,便让沈越下旨赐封静姝为静姝公主,择日和亲嫁去蛮夷。还留了熹月在宫里住两日,帮着打理静姝出嫁的事件。
“皇上。”宋云程低喊了他一声,心中感激沈越能到处以她为先,可越是如此,她又岂可让他难堪。她身为沈越的皇后,理应为分忧才是。
“奴婢明白。” 春香应下。
可惜,送亲步队那儿,并未传来任何不好的动静。
最后叹了声道:“明儿还是问过孔将军、宋将军和蒋弘吧,让静姝嫁去蛮夷,我实在不舍!”话音才落下,眼眶便就潮湿,从速的拿着帕子掂了掂眼角。
“静姝,到了蛮夷后, 你还是要自保为先, 如果赶上个你喜好的男人,就甚么都别顾了,跟着他走,跟他私奔。大齐与蛮夷之间,即便没有你,都不会闹出太大的乱子来。你明白吗?”宋云程叮咛了静姝一句。
“若为了皇上和大齐考虑,我是应当承诺让静姝嫁去蛮夷的,但是出于私心,我不想让静姝去冒险。”宋云程道,说罢,叹了声,又与如尘道:“那裕亲王是个惧内的人,裕亲王妃都往我这儿来讨情了,估摸裕亲王也去了皇上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