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想如何考臣妾呢?”我眼如秋波,看向萧泽,笑问道。
“前日十二弟陪我下了一局,只是这棋还未下完,我们两人就被太后请去颐宁宫了。不晓得贞儿是否情愿陪我把这句棋下完呢?”萧泽领着我走到棋台边。
我扯了一下嘴角,手不自发的抚上鬓角。
“一定不如。”萧泽点点头,在棋台旁坐下。
萧泽就如许抱着我,两人寂静不语。
玉芝拿起昨日的红梅步摇,想要替我簪在鬓边。我拢了拢手上的翡翠镯子,摇了点头:“这步摇过分华贵,还是免了吧。”
用过晚膳,又进了些生果点心。萧泽携我走回殿中,殿内已点满灯火,莹莹光辉照得如白天普通。
含元殿内焚的龙涎香味道非常稠密,崇高的沉香从殿中心厚重的铜花大香炉中似水般溢出。一层一层的淡色帷帐让泄入殿内的阳光变得分外温和。
第二日醒来时,萧泽已经去早朝了。玉芝姑姑服侍我起家梳洗。她晓得我不喜繁复的发髻,以是本日便替我梳了百合髻,云鬓矗立,在额前画上西番莲花的花钿,一朵织锦芙蓉花堆在高髻上,不饰朱环,也颇一番味道。
萧泽取过步摇:“何况现在只要你我二人,你不必在乎那很多端方。来,我给你戴上。”
琼奴扶着我走进琼华轩,羽香走上前朝我笑道:“小主返来了,方才苏公公来过了,说皇上让小主去含元殿呢。”
奉茶宫女端上两杯热茶,我接过,吹开细碎茶末,轻呷一口,这味道!我不由抬首,脸上掩不住的骇怪,朝萧泽道:“皇上这茶,是,是雪酿?”
萧泽起家,走到我跟前,嘴角含笑:“怎会。恰好我刚批完这些折子,你来的最是时候。”
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却不由想起那日和宁邺王一起品雪酿时的场景,他那醇美的声音耐烦的解释道:“这雪酿茶产自福建行省和江北行省交界的巫兰山山谷中,那边有一片野生茶林。。。”
他瞥见我的笑容,顿时送了口气,牵起我:“说了这半天的话,就到用膳的时候了,贞儿陪我一起用膳吧。”
这首《奴带笑》是当年爹写给娘的定情词。我浅浅一笑:“这词是臣妾父亲写给我娘的。”
是夜,天然是我留在含元殿侍寝,雪酿的香醇还在唇中回味,闭上眼,仿佛回到了江南,第一次尝雪酿时,那白衣男人凝睇我的眼神。
我拢拢臂上的披帛,拈起棋子放入棋盒中:“臣妾这是险中求胜,固然瞧着皇上已经占有上风,但臣妾却在最伤害的处所布下本身的白子,如许异于凡人的做法,常常能获得奇胜。”
听到萧泽唤我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羞赧道:“臣妾方才走神失礼了,请皇上见怪。”
萧泽放动手中的奏折,抬首见是我,剑眉微挑,笑道:“你来了。”
“皇上有命,臣妾自当服从,只是若臣妾下的没有敦郡王那么好,皇上可不要讽刺臣妾。”我跟着他走到棋台边,棋台上未下完的棋局还是摆着。
萧泽仿佛看出我脸上那一抹心伤,转脸笑道:“但是我惹你悲伤想家了?”
“如此看,贞儿家中父母必然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了。”萧泽眼波一转,笑道。
我解下身上披着的繁花百蝶烟灰色大氅,道:“那快替我换衣吧。”
我让他起了,他一笑,眼角有丝丝皱纹:“皇上正等着小主呢!小主快出来吧。”
萧泽俯身将手上的盒子递与我,紫金冠上的双龙须悄悄颤抖:“你翻开来看看不就晓得了。”
“臣妾不过在说棋局罢了,皇上过誉臣妾了。”我敛目,柔声道。
情势公然产生了逆转,我又不急不慢的落下几子,子子都打乱了萧泽本来的打算。到最后,萧泽没法回身反攻,只能缴械投降。本来出于优势的我,反倒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