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们拉在背面的婉嫔听了这话,不由面熟惊骇,环顾四周,疾走上前来,颤声道:“如何,透明殿的法师也治不了那冤魂吗?”
我走上前拾起那绣鞋,细心端看一番,嘴角拂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然后将绣鞋递给宁嫔。宁嫔见了也是摇点头,一旁的姜朱紫摇点头低声道:“这应当是只宫女穿的绣鞋。不晓得婉嫔为何见了这绣鞋会如此惊惧?”
我且不管她的冷嘲热讽,起家施礼,恭敬答道:“娘娘说的话也有几分事理,或许真是嫔妾那夜进入升灵堂,惊了那茉儿亡灵。幸亏嫔妾这病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嫔妾听了娘娘这话,内心暗想,嫔妾不过误入灵堂,就遭冤魂夜扰,那如果这茉儿晓得是谁害死了她,岂不是。。。”
姜朱紫走上前来,扯着我们向前走,口中急道:“这天愈来愈黑了,快些走吧,如果赶上脏东西,可就不好了。”
婉嫔见我如此神采,神采吓得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和宁嫔、姜朱紫俱是朝婉嫔一笑,正欲回启祥宫。不想还没走几步,却闻声身后传来一宫女的声音:“娘娘,您看那台阶上的东西是甚么?”
这病来如山倒,我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萧泽甚是忧心,日日措置完朝政就来琼华轩陪我。萧泽夙来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以是我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倒是这日晚膳时分,琼奴见我只进了一点点,不由忧心对萧泽道:“皇上,蜜斯病了这么些日子都不见好,整夜整夜的做恶梦。奴婢担忧是不是这琼华轩里有甚么不洁净的东西。皇上不如请了透明殿的法师前来做场水陆*事。”
纯妃目光朝我一瞥,对劲之色浮于脸上。
宁嫔微微点头笑答道:“本宫倒感觉做了负苦衷,才会怕鬼拍门。以是这鬼神之事才会常常应验在做了负苦衷的人身上。”
我笑道:“娘娘美意本不该回绝,只是夜色渐浓,启祥宫也有些偏僻,以是急着赶归去,怕是不能尝尝娘娘宫里的好茶了。”
荣贵嫔用绢子掩唇,轻笑道:“是啊,这七天七夜收场的做水陆*事,又有皇上日夜坐镇琼华轩,想必那茉儿冤魂再不敢滋扰沐良媛,以是良媛这病也日渐好了。”
我说到这,噤声不语,目光划过婉嫔脸庞,公然见她脸上暴露惊惧之色,目光闪动看向我。
我趁她俩不重视时,朝琼奴使了一个色彩,琼奴会心,点点头,瞧瞧退了下去。
四人领着宫女寺人走在宫中长长的甬道里,我昂首望一眼天,笑对宁嫔道:“听人说,这鬼神之事,如果你信那便有,如果不信,那便无。娘娘您说呢?”
纯妃听我如此说,眼角偷偷睨一眼婉嫔,正欲开口,却被皇后出口打断:“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纯妃你留下,现在太后为这鬼神之事又病倒了,信妃身上也不大好,不如待会你陪本宫去祈安殿拜神祈福吧。”
这话大有讽刺之意。皇后听了,眉头微蹙,放下脸来,正色道:“所谓狐鬼之说,不过是怪力乱神,世人添油加醋,道听途说罢了。这话如果平常宫人说说也就算了,荣贵嫔你身为宫妃,说这话,岂不是惹人笑话。”
婉嫔道:“刘小媛本日肚腹不适,未能来向皇后娘娘存候。”
皇后开口正欲说话,不想却给纯妃抢先,纯妃如玫瑰汁子般瑰艳的嘴唇悄悄伸开,娇声道:“沐良媛公然非常知礼。只是本宫瞧着你小脸惨白的,想来病还没有大好吧?”
婉嫔听了也是猎奇,接过来一看,神采瞬时变得惨白如纸,仓猝将手中的绣鞋朝前一抛,口中急道:“如何会,这是如何回事?这鞋子如何会呈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