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胤禛睁着昏黄的醉眼细心打量了凌若一眼,竟然认出了她,踉踉跄跄地指了她道:“你,你不是应当在宫,宫里选秀吗?如何跑到我府里来了?”
第十四章蒹葭(2)
这统统并无不当之处,偏是胤禛浑身酒气,一脸通红不说,手里还拿着壶酒,走路都摇摇摆晃了,酒还不住往嘴里灌,人还没到近前呢,便已先闻到那阵酒味,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
胤禛将壶里最后一口酒饮尽,扬手将酒壶抛入池中,大声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血。人生对劲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哈!”他在大笑,却听不出涓滴高兴之意,有的只是无止无尽的哀痛与难过。
他与她,本来皆是悲伤人。
他,起码是个故意人……
凌若摇点头,不再去想这些已经畴昔的事,抬眼望去,发明胤禛不知何时跑到池畔,随时都有能够摔下去,这大早晨的又喝得这般醉,真摔下去可如何得了。
凌若微微蹙眉,忍着呛人的酒味朝他行了一礼,“妾身见过贝勒爷。”
凌若蓦地想起之前墨玉的话,彻夜是八阿哥大喜的日子,胤禛与八阿哥是同胞兄弟,没来由不去的,如此说来应是从那边来,莫非胤禛喜好的是八福晋?
如许想着,她对胤禛的冲突少了很多,凌若行走几步来至池边,现在不是荷花盛放的季候,只能看到悄悄一池水,映着岸边稀稀少疏几盏灯笼。
凌若缓缓吟来,这首诗名为《秦风?蒹葭》出自《诗经》,她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就甚是喜好诗中那种不成言语的昏黄意境,当时深深记在了内心,现在再记起仍然一字不忘。
听墨玉说,此池原是没有,是天子将此宅赐给四阿哥后,胤禛特地命人挖的,是一个莲池,一到夏天池中便开满了莲花,放眼望去,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胤禛拍拍发晕的脑袋醉笑道:“对,我想起来了,皇阿玛和我说过你,他还要我好好待你,莫要虐待了去。”
“如何不晓得。”胤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脚步踉跄隧道:“为了你的事皇阿玛龙颜大怒,将荣贵妃禁足在景仁宫,额娘说她从未见皇阿玛发过这么大的火。”
凌若定晴细看,待看清时又是好一阵惊訝,来人竟是胤禛,只见他一身宝蓝色袍子,腰间系了条暗金镶紫晶带子,一块五蝠捧寿和田玉佩与累丝香囊一并系鄙人面。
凌若大吃一惊,这么晚的天另有人在吗?正讶异间,一个身影摇摇摆晃从池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手里仿佛还拿着甚么东西。
皇上,他是如许体贴她吗?但是统统都迟了,想必皇上心中也明白,不然不会如许嘱托四阿哥……
“你好烦啊。我不消你管。”胤禛用力推开面前这个烦人至极的小女子,看到她因站不稳而摔在地上,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该死!”
“再喝下去我怕你连路都不会走了。”凌若死死按住他的手,说甚么也不让他持续喝了,真不知这位爷发的是哪门子疯。
“我想要的求之不得,不想要的却一个又一个。”他止了笑回过甚来,眸中有无穷无尽的哀痛,令凌若深深为之震惊,“钮祜禄凌如果吗?你奉告我这是为甚么?为甚么?”
忽地,他抱住凌若抵在她的肩上放声大哭,像一个小孩般抽泣,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与哀痛都渲泻出来。凌若从未想过一个男人能够哭得那么悲伤那么无助,更没法设想傲岸、冷酷如胤禛也会有抽泣的时候,想来,贰心中应是爱极了她……
凌若用力捂住本身的嘴,深怕一个不谨慎就被惊叫出来,这个猜想实在过分惊人了,但除此以外她想不到其他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