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她说得苦楚，内心亦不好受，忙道：“皇额娘说的这是甚么话，您是天底下最高贵的人，哪会这么早走，何况儿臣还要好好贡献您呢！”说着他舀了一勺汤药吹凉后递到乌雅氏唇边，“皇额娘好生把药喝了，等您身子大好后，儿臣就正式下诏尊封您为皇太后。”
听到他的话，乌雅氏脸上浮起一抹哀思之色，“我是先帝的妃子，先帝已经走了，我好不好的另有甚么打紧，早些去陪先帝更好。”
胤禛对乌雅氏的冷酷并不在乎，还是好声劝道：“良药苦口，皇额娘不喝药，这病又如何会好。”从自给康熙守完灵后，乌雅氏便一病不起，太医前前后厥后了数趟，却始终没甚么转机。
而鬼怪，想来紫禁城是最不缺的……
胤禛重重叹了口气道：“不管儿臣是甚么身份，都是皇额娘的儿子，皇额娘莫说是训儿臣几句，就是打责儿臣也是应当的，儿臣不敢有半句牢骚。儿臣只是不明白，为何自儿臣继位后，皇额娘对儿臣的态度就一日不如一日，每次儿臣来存候，遭到的都是冷言冷语，究竟儿臣做错了甚么，让皇额娘如此不怠见儿臣？”
胤禛并没有如旁人所想的那般歇在坤宁宫，只是陪皇后一道用过晚膳便分开去了慈宁宫。
“你不必问我是何意，尽管答复我，究竟是谁？”乌雅氏紧紧盯着胤禛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
“你是天子，我怎敢说你。”乌雅氏面庞古怪隧道。
“皇额娘不喝药，这病又如何会好。”乌雅氏没有等来料想当中的承诺声，反而听到了胤禛的声音，豁然睁目，这才发明端药出去的人恰是胤禛，只瞥了一眼后乌雅氏便将目光移开，淡淡道：“天子如何过来了。”
乌雅氏正闭目靠在软枕上，站在床边的一众宫人看到胤禛出去，待要施礼，却被胤禛无声制止，并表示他们都退下。
夜慈宁宫
“皇额娘！”说了这么久，胤禛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了，搁下药碗道：“究竟如何了？如果儿臣有那里做的不好，您固然说就是，何需求说这些绝望的话。”
胤禛搓一搓冰冷的双手沉声道：“再去煎一碗来，朕亲身给太后端去。”
乌雅氏盯着他半天没说话，耳边尽是窗外呼呼的风声，吹动树枝在窗纸上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如同深夜里浪荡的孤魂野鬼。
乌雅氏并没有接管胤禛的劝言，反而道：“不必了，我只是一介妃嫔，何德何能敢居太后之位，就是这慈宁宫也不敢久居，改明儿我便搬到寿康宫去，与姐妹们住在一道。”
乌雅氏缓缓点头，眸中有挥之不去的讽刺，“既然如此，为何宫里一向在传你这个皇位得来不正？”
仲春的夜固然不再下雪，但仍然很冷，特别是本年，的确要将人冻僵普通，李德全一起跟着胤禛过来，只感觉穿再多衣裳也挡不住那股冷意，冻得人浑身发凉，直到一脚踏进慈宁宫，才感受那股冷意没那么激烈。
“皇额娘从那里听来的这无稽之谈？”胤禛问，微眯的眸光掠过森森寒意，“当日皇阿玛病重，将儿臣等人叫到畅春园，然后当着众兄弟的面传位于儿臣，以后又有皇阿玛留下的遗诏，上面明显白白写着传位于儿臣，何来不正一说。”
胤禛大惊，握着翡翠十八子手串的手突然一紧，脱口道：“皇额娘这是何意？”
“不碍事。”胤禛忍着那份烫意接过药碗走了出来，内堂烧了地龙又烧着炭盆，刚掀帘子出来就感遭到一股热意劈面而来，暖和如春。
“我不想喝，拿走。”乌雅氏瞥过甚道。
在如许的寂静中，乌雅氏终究开口道：“当初……你皇阿玛究竟传位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