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标致,倒是要带走关押的意义。
蔡文叔闻言,才一旁连连点头。他也是如此想,只是方才没敢说。
陈绍礼自忖官位较陈慕庭、李思来寒微,不敢抢话,只站在一侧。
孟昱一见龚洗尘神采便知事情不顺,问:“没见到李猛?”
她微微后靠,倚在软垫上。双目微阖,隐有倦怠之色。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候,终究闻声外头响起脚步声。他仓猝开门道:“可算来了。”
李思来虽为刑部尚书,但对法规法度不甚熟谙,只在一旁拥戴。见陈慕庭说完,便向陈绍礼道:“陈大人也说说看。”
孟昱一听顿时心下一沉,他们既然连李猛牵涉此中都已得知,想必将事情后果结果知晓得非常清楚,也是下定决计要借机大做文章了。
倒是陈慕庭微微昂起面孔,似有不屑之意。他实在并未在都城派系当选边站。一来不忿党派之争,二来也不热中于权力官位。一心所想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他与魏松不熟,但恭敬孟昱军功赫赫。此前有过几次大案,也曾得皇后不偏不倚才气秉公法律。就为官做事而言,他承认皇后的才调与政绩。情愿就事论事。
他赶紧上前掺住:“如何不叫人扶着?”
龚洗尘点头:“已经被衙役带走了。”
莫若找一其中间人探明其态度。
她想了一回,叫来槐庄,叮咛她:“马上派人出宫传旨,宣蔡文叔、陈慕庭、李思来、陈绍礼进宫。”
龚洗尘跟孟昱日久,天然晓得轻重。不及多言,便出府去请李猛。
周婉琴这才点点头,可一双手紧紧抓住孟昱袖子,如何也不放心松开。
她望向陈慕庭和陈绍礼:“内臣交际一事,法规、祖制都是如何说的?”
诸人倒是没想到皇后最后竟是如此要求。李思来本来就没筹算管这事情,思考届时找人代笔,各房不获咎便是。蔡文叔因要奉迎皇后,只一个劲揣摩皇后言下之意。陈慕庭倒是想着就此事该当立下法度,以供后代鉴戒。唯有陈绍礼,面色阴沉不定,不知在想些甚么。
两人在二门边上见面。
龚洗尘见状,亦绕到去今后院。
没想到这案件没去皇城司,也没去刑部、大理寺,倒落进了京兆尹手里。孟昱脑中一时转过无数动机。圣旨必是刚到不久,京兆尹已然亲身登门拿人,清楚是不包涵面严查到底的意义。
孟昱看了一遍,忍不住想起当时魏松所说陈绍礼去韩国公府守岁一事。莫非陈母就是韩国公府的婢女?如果如此,两家便有渊源。但一个下人之子,就算已经身居高位,能成为堂堂国公府的座上宾?
陈绍礼不欲与陈慕庭辩论,微微侧身,不再说话。
宋扬灵晓得再群情下去也无成果,便道:“法家有言,法莫如显。既然此事没法理可据,便有辩论切磋之余地。本宫无他求,只请诸位大人能上本,以祖制、以法度、以先例为文章。若能辨出法之得失,亦是值得歌颂之事。是非吵嘴,请诸位直抒胸臆便可。”
不料外头站着的倒是面色惶急的管家:“京兆尹大人来了……还带了些衙役。”
这一次的事情提及来确切授人以柄。记得当时魏松送树进宫的时候,她就曾提示过,千万不成再行此等事情。现在想来,当时不该该收下这树的。
龚洗尘见孟昱苦衷重重的模样,从速道:“将军放心,鄙人必然不负所托。何况毕竟有皇后在后,此事想必掀不起太大风波的。”
他转头,倒是周婉琴摸索着走来。
孟昱一拱手,便回身向里。
他道:“依下官看来,魏都知与孟将军并未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法律还不过乎情面道义,皇后此时若只顾避嫌,岂不叫天下臣民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