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待往里走,一个内侍刚好走了过来,也不号召,直接说:“还等甚么?快出来罢。”说话间,嘴角微微上撇,似是不耐烦。
宋扬灵正极力苦思昨日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乍然想起昨日楚昭仪一到,试茗就拉着她说刚好带了些吃的送她,要给她送到屋里去。偏巧楚昭仪又打发她备茶,因为想着试茗熟谙这边,便说:“姐姐,我这会儿得去筹办东西,不如你帮我拿出来放着?”
事情已明白无误。宋扬灵感觉胸膛里像结了千年寒冰一样,重新伏下去,竟是甚么也说不出来。
为了参透这个事理,她和蔺常闹了多少回,莫说吵架,就是折在她手里的性命都有!
赵恒秋实在打从心底不信赖宋扬灵会做这类没脸之事,但何如证据确实,想来是有人诚恳构陷,现在即使想帮亦是力不从心。心中实在不忍,道:“这桌上的东西可都是从你枕头里搜出来的!”
信誉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在买卖场里倒是一等一首要。
事情至此,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不是飞来横祸,而是有人用心谗谄!
试茗心中一跳,非常慌乱惭愧,垂下头去,再不敢对宋扬灵对视。
两人对视一眼,宋扬灵倒咧嘴笑了一下。魏松明白她的意义,自打陛下前两次来过以后,这楚昭仪未免来得也太勤了些,昨儿不是刚来过么?
魏松感觉重新到顶都凉透了。一时连脚步都僵得迈不动。
对她一个不入流的小宫女尚如此,在端坐高位之间的皇后、昭仪,乃至贤妃、德妃,她们只见又该是如何兵不血刃,容不得一丝行差踏错!
她只得叹口气,说:“我得再想想。”
“奴婢不敢,奴婢有罪。”宋扬灵不敢再在言语上耍小聪明,只一个劲叩首。
楚昭仪又叹了口气,才道:“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会做这类胡涂事!”无线可惜似的,却生生坐实了宋扬灵的罪名。
方才一想,坐在楚昭仪身边的人莫不就是曾在昭阳殿见过一次的皇后!竟是皇后亲身出面!犟是不敢犟的,只得依言跪下。膝盖挨着地的那一顷刻,甚么高傲自负,碎了一地。鼻子立时就酸了,双手紧紧握拳,硬挨着才没掉出眼泪。
实在她内心何尝不清楚面前这个宋扬灵不是做得出哪样事情的人。但谁让她就得了陛下青睐呢?对这类年青貌美的新人,皇后当然也是嫉恨的,恨得牙根痒痒。既然楚昭仪做足了骗局,只等本身一句话,乐得陪她演场戏:
现在虽尚未有人挑明,但已经很较着这大阵仗是冲着她来的了。心中打鼓,莫非是鬻书之事被人撞破?!想及此,心中更加发虚,一股股寒气往外冒。
边上的魏松一见这步地,天然也觉得是那事发作,也要下跪。赵恒秋却一声厉喝:“没你的事!出去!”
她为何那么笃定?只因为她在这些事上格外留意,也是珍惜名声的原因。如果一时忽视粗心,有个闪失,惹上贼名,宫里人多嘴杂,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这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么个名,被人说三到底。一辈子也就难以在宫里安身。
必定就是当时候动的手脚了!
“还不认罪?!”赵恒秋又是一声暴喝。
为了甚么呢?为了蔺常对她那点如有似无的好,就值得让这些女人殚精竭虑至此?!
二人俱苦衷沉重,一起无话。走回宝文阁时,见院子里多了很多人,细心一看,很多都挺面熟,但有几个倒是见过——是楚昭仪身边的人。
“来人,待下去,打二十辊以示惩戒。再送回舂米院去!”
她粗心了,忽视了,太自发得是了……
闹也闹了,明的暗的都做了,这后宫里还是人越来越多。鲜嫩年青的女人就像雨后春笋,割了一茬总有一茬,源源不竭,东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