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上马,遂苏里容往正殿走去。
孟昱当即施礼,屈身以示恭谨。
孟昱一手抓住马鞭,一手从怀里取出卷轴,展开一看,公然是宋扬灵的笔迹。一时之间,只觉难以置信,又感觉顺理成章。她聪明过人,自当有此出息。
世人皆称是,辞职而出。蔺常便唤宋扬灵入内草拟圣旨。她一听孟昱得封五品之职,面上不觉暴露一丝笑意。带点高傲,又带点安闲,似有温润之光。
孟昱谨慎翼翼地收好信,才净面宽衣,躺在床上。内心明显很温馨,却一向睡不着。脑中只逗留一个画面,春暖花开时,在辰渠门,他迎头刚好遇见宋扬灵。她嘴角一弯,惊奇地笑:“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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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昱去徐润处取了信,单独回到府邸。夜凉如水,而他握着信的掌心滚烫似烙铁。
直到天气微明,孟昱才终究感到困意。
蔺常点头道:“那就由你安排。”他想了想,又道:“军情告急,恐怕容不得担搁。你尽快安排人马出征,一应事项不必再禀报。朕马上令人下一道圣旨,封孟昱为定远将军,总领望楼统统事件。”他扫了一眼世人,又道:“他虽年青没有经历,但危急关头力挽狂澜,已非常人,想必然能胜任。”
“诏曰:殿前都批示使司孟昱,率众深切西域,离开险规,缔盟望楼,忠勇可嘉。功劳卓著,着即擢升为定远将军。掌总理军务,联络望楼诸事件。”
却俄然闻声门外急乱的脚步声。他一惊,蓦地坐起,就听门被推开,王琦闯出去:“将军!罗摩人攻城了!”
约莫一月以后,孟昱终究在城楼上瞥见了久违的大睿旗号。他当即命人报安士图,本身则牵了一匹马出城相迎。
他强忍绝望,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大声报出姓名。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望楼王宫。
蔺常的眉毛拧得更紧。
马踏尘沙,未几久,便能清楚地瞥见整支步队。人未几,十来个。马队驮了四五只箱子。
四位大臣出宫以后,各自告别而去。见赵立人和李长景去了,曹猛却和戴敛并肩而行。
他点了灯,展信细细旁观。实在信中并无任何密切之语,乃至连她本身这一年境遇亦着墨未几。写了朝堂纷争,曾家式微,李家一枝独秀。写皇后与苏德妃的蛛丝马迹,语气中很有隐忧:“太子之位空悬,恐有国本之争。世人皆道二皇子为宗子,势在必得。只怕变生不测。”又写她与凉州知州的来往:“其人活络机变,亦有担负。”一封信行云流水。孟昱的确难以信赖,这么多戏,竟然半晌之间就已读完。他只得盯着最后四个字“近安念好”,几次地看。目光似黏在上面,不得移开。这四个字仿佛写得格外和软,笔划勾转之间,不见冲折之力,反而似春暖花开时,冰消雪融。
他虽决意联络西域诸国,却从未想过派兵驻守一事。何况为对战罗摩,早已做好人力摆设,集合兵力往北进发。现在从哪平空找出一支军队派往西域?
“李长景这小我,向来谨慎,老奸大奸得很,他毫不成能让他的人去送命。我猜他赢的概率大。”曹猛道。
戴敛倒是诡秘一笑:“机会未到,天机不成泄漏。”
孟昱当即伸谢皇恩,双手接过圣旨。绫锦触手光滑,用的是黑牛角轴。按制,四品与五品官员用此轴。他畴前也见过圣旨——在他父亲的书房里。贴金轴——三品官员公用。他手上用力,握紧那卷轴,嘴角只一抹含笑。
“赢了更好!他们如果赢了,便是替我们打稳了西路。届时我自有体例让他们交出西路军统帅之位。”
听及此,孟昱脸上神情突然一松。五千人,人虽未几,加上望楼军队,应是能守得住了。再则韦明德跟从李长景多年,尤善守城,有他来,自是让人放心很多。另有一事,他是韦明德的熟行下,当时又甚得他青睐,理应不消担忧掣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