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纪昭媛看的比我清楚的多,偶然情意相通,无需日日相处,只是纪昭媛不太长我两岁,却如同历经多事的沧桑之人,看的如此明白,也如此明智,实在可贵。
“怎会?现在皇宗子虽出世,但朕不时都盼着我们的孩子,非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会一样心疼。”
晚膳时候,我并无胃口,只感觉乏的很,便没有让玉缘传膳,正要进内殿歇着,承琰便来了。
入殿后,纪昭媛正在榻上坐着喝茶,见我出去,笑着冲我招手。
我抿嘴一笑,道:“皇上但是悔怨了?”
我唤来玉缘派人去传膳,又转头笑着道:“皇宗子可还好?昨日臣妾见他时眼睛还未展开,臣妾一时竟未看出他有几分随了皇上。”
承琰点头道:“那便好,朕瞧着你克日面色红润了很多,持续喝着,早日为朕生个安康的皇子。”
我心中了然,应了她。
纪昭媛悄悄点头,柔声道:“婕妤只说对一半,本宫向来不喜参与旁人之事,与后宫世人皆是若即若离,从不厚交。这深宫当中,不管是豪情,还是恩宠,都是瞬息万变的事。不近则不伤,且太近轻易被旁人视为一派,很多事都要遭到管束,婕妤可懂?”
承琰闻言有些苦笑不得:“大家都道朕年青有为,偏你竟变着法儿的说朕老了,如此大胆,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纪昭媛有些无法的笑道:“本宫不过是说了真相罢了,倘若当时被诬告的是旁人,本宫仍会将真相道出,是以你实在不必感激本宫,你也并未欠本宫情面。”
我闻言心头一动,下认识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勉强笑道:“子孙之福本就是缘分,许是缘分未到吧。”
不出一日,荣氏诞下皇宗子后甍逝的动静在宫中引发轩然大波,大家都道荣氏是个没福分的,本来觉得当了主子便是好命,却不想未享几日的福,竟丢了性命,如此来看,还比不得畴前做一个粗使宫女,起码可安然的活着。
忽而想起荣氏初被晋为换衣时,懿元夫人在世人存候之时使其尴尬,在地上跪了好久,起家时还是纪昭媛谴宫女畴昔相扶,便是从当时起,我对这个温馨的女子有了好感,昨日荣氏倒地,危急之时也是纪昭媛及时互助,将荣氏抬到沁仪宫中出产,对于荣氏,她也算是积了很多福德了。
第二日一早,刚用过早膳,我便去了沁仪宫。
我低头施礼,承琰上前两步将我扶起,我由着他将我牵到座中坐下。
昨日若不是纪昭媛肯出面证我明净,我怕是百口莫辩的,于情于理,我都该上门伸谢。
纪昭媛居沁仪宫主殿荠月殿,昨日荣氏出产之地乃沁仪宫偏殿,离主殿较远,但是一入沁仪宫,我忍不住想起了逝去的荣氏,心中不由有些欣然,才一日,一条新鲜的生命便已消逝殆尽。
逗留了半日,我才从沁仪宫分开。
分开时,纪昭媛对我说:“此后如果无事,婕妤还是少来为好,如此,也是为婕妤好。”
纪昭媛笑着看着我,道:“你一贯与赵婕妤交好,那么昨日,如果赵婕妤出面为你作证,旁人可托?”
我故作委曲道:“臣妾可不是猜对了么,这皇宗子一出世,臣妾在皇上内心,当真是半分容身之地都没了。”
我听着胡涂,自惭道:“臣妾愚笨,未能析透娘娘本意。”
纪昭媛双唇微微抿起,笑着道:“不过是依着婕妤的本性,猜想的罢了。不过现在看来,本宫并没有看错你。”
说到皇宗子,承琰神采顿时温和了起来:“听母后说,昨日刚回凝玉宫不久,小家伙便展开了眼,眉眼间像极了朕,朕本日去时,乳母正在喂奶,倒是灵巧的很,那眼睛如黑豆普通,来回转动,却不知这刚出世的孩子可否看的清东西,模样当真是敬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