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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回道:“太后说的是。”
“其二,灯盏花别号冬菊,犯了皇后娘娘的名讳。在安和殿偏殿时,臣女并未重视姜好莲的裙尾,直到刚才站在姜好莲的前面,这才瞧见。臣女美意相劝,怎奈她并不承情。臣女就想,万一姜好莲为此事所累,被当堂怒斥,那一个女人家的闺誉荡然无存。臣女笨拙,想不到更好的体例,只得上前踩下来这裙尾。”
萧珩唇角暴露一丝笑意,却未迟误看秀女。十几名秀女依依含笑上前,又依依绝望退下。萧珩挥手,并未留下一人。“后宫女子不必过量,朕最讨厌多肇事端之人。本分浑厚,善解人意,足矣。”
白筠筠承认的干脆:“回皇上的话,是。”
萧珩坐在正位,目光扫过害羞带怯的秀女们。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个身娇体软,含苞待放。若他是宿世的萧珩,心中会有波纹,但是历经一世,甚么都不一样了。宿世太后做主,选了很多新人入宫。一个个看似有害,但是凑一起就像是斗鸡,明着斗不过就暗里斗。后宫乌烟瘴气,前朝沉疴旧病,哪有一天费心的日子。
萧珩一言未发,冷眼瞧着地上的女人,熟谙又陌生。宿世她比软包子还软包子,整日梨花带雨,没想到竟然另有这般伶牙俐齿的一面。这番话言辞有据,周到无缝隙,但是他刚才看的明显白白,底子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太后捻着晶莹透亮的水晶佛珠,缓缓道:“天子不迷恋美色乃是百姓之福。只是皇嗣首要,关乎国本。天子年纪二十有六,膝下只要一名两岁的公主,尚未有皇子。皇后整日缠绵病榻,何日能诞下嫡子。”叹了口气,又道:“选秀之事,皇上还需细心考虑。”
“是,臣女谢过太后娘娘。”白筠筠一副戴德戴德的模样,“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倡导节约。教诲臣女的嬷嬷曾言,太后娘娘夙来讨厌奢糜之风,穿衣用膳从不浪费华侈。宫中娘娘更是效仿太后娘娘的严明节约之风,不但不消金丝银线,就连金饰也罕用宝石等贵重之物。姜好莲身为臣子之女,竟然在裙尾用金线刺绣,如此奢糜是对太后与娘娘们的不敬。此为其一。”
本来,宿世是她太会演戏,太会埋没。将他蒙在鼓里,的确可爱至极。
太后笑看淑妃,无法的点头,“就你皮,后宫尽是美人儿的时候,哀家看你哭不哭。”
殿内无声,直到白筠筠额上溢出汗,只听皇上笑了一声,似是偶然道:“几日前,朕吃鱼竟然不谨慎被鱼刺卡在喉咙里。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来,实在难受。”
说话间,已剩最后一排秀女。这排秀女比前几排运气好,赶上了太火线才的训话。太后的面子不能采纳,皇上把前两位都留了牌子。
萧珩沉下脸,锋利的目光转向白筠筠,“本日选秀,你害姜好莲殿前失礼。你,可知罪?”
眼看萧珩面上变色,目光含怒,白筠筠手捧着一块裙尾,大声道:“太后娘娘,皇上,臣女的确踩了她的裙尾,正如姜好莲所言,是臣女成心为之。只是臣女并非无缘无端,而是姜好莲的裙尾上用金线绣上了灯盏花。”
姜好莲瘫软在一旁,神采煞白,想抵赖却又不知从何辩白。究竟不是这模样,但是她的裙摆的确用金线绣了灯盏花。姜好莲颤抖着嘴唇,几次叩首求皇上赎罪。
“河间府盐运史姜犇之女姜好莲,见过皇上,太后,两位娘娘。”白筠筠前面的秀女出列,仪态娇媚,音如莺啼。
白筠筠离着姜好莲一步之遥,身子一侧,把姜好莲被踩坏的裙摆猛地撕了下来。姜好莲被吓了一跳,殿内世人也没料她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