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后宫・如懿传.5 > 第七章 西风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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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立着一架玉兰鹦鹉镏金琉璃立屏,十二扇琉璃面上光亮莹透,屏风一侧有三层五足银香炉,镂空间隙中袅袅升起乌沉香。那是番邦进贡的香料,有厚郁的芳香,仿佛沉沉披拂在身上。如懿侧首瞥见本身不饰妆容后素白而微微败坏的肌肤,不觉生了几分自惭形秽。她晓得的,宫苑当中,她并非最美,彼时成心欢,近处亦有金玉妍。而天子的秀目丰眉、姿容闲疏,仿佛并未被年事带去多少,反而多了一层被光阴浸润后的暖和,像年久的墨,被摩挲多年的玉,气质冷峻高远而不失温润。

天子抬开端,盯住她的眼睛,醉意里有一丝漠漠轻寒:“如懿,朕与你几十年伉俪,你陪着朕从皇子成为君王,朕陪着你从嫔御而至皇后,朕和你有一双后代,聪明敬爱。如懿,你还在难过甚么?”他靠得更近一些,“不要说你很欢畅,朕听你念那首词,朕晓得,你内心实在是难过的。”

如懿语中的伤感好似蒙蒙细雨,感染上天子的睫毛。他摩挲着光腻的茶盏,悄悄听着,很久,轻声道:“朕偶然候老是做梦,特别是在百日大典以后,朕会梦到本身的额娘。”天子的声音像被露水沾湿的枯叶,瑟瑟有声,“朕向来就没有见过她的模样。真的。朕出世的时候她就难产而死。朕从懂事起就晓得如许出身寒微的额娘是朕的热诚,朕的母亲只要现在的皇额娘,当年的熹贵妃。朕也很想太后就是朕的亲额娘。”他苦笑,“现在看来,朕竟也是做梦。哪怕朕以天下之富奉侍太后,哪怕常日里能够母慈子孝,可到了要紧时候,不是骨肉血亲便到底也不是的。”他一哂,眉眼间有风露微凉,“母子不似母子……”

容珮冷静上前添上茶水,轻声问道:“花好月圆之夜,娘娘合法盛时,如何念这么悲伤的词呢?”

如懿的手以胡蝶轻触花蕊的姿式和顺拂上他醺红的脸颊:“太后的确威势,也足以让人畏敬,但是皇上不必过分放在心上。太后曾对臣妾说过,一个没有软肋的人,才气真正强大。而两位长公主,恰是太后最大的软肋。”

如懿在他突如其来的拥抱里转动不得,只得低低道:“臣妾琴音粗陋,惊扰皇上了。”她微微侧脸,叮咛退在一旁低首看着脚尖的容珮,“给皇上倒上热茶,再去备醒酒汤来。”

“皇上天然不算寡恩之人。”如懿勉强一笑,“只是臣妾虽得皇上厚爱,但思及平生,总有多少不敷之念。比方,臣妾出身乌拉那拉氏;比方,臣妾的阿玛早亡,不得瞥见臣妾封为皇后的荣光;比方,乌拉那拉氏族中残落。臣妾老是想,若无皇上赐赉臣妾正位中宫的荣光,或许臣妾的日子会一向暗淡下去吧。”

“碧草水池春又晚,小叶风娇,尚学娥妆浅。双燕来时还念远,珠帘绣户杨花满。绿柱频移弦易断,细看秦筝,正似情面短。一曲啼乌心境乱,红颜暗与流年换。”

如懿的声音寒微得像胡蝶扑棱的翅:“臣妾只是伤感红颜易老,并无他念。”

宫中的夜安好而清长,并非大家都能和如懿与天子普通安稳地睡到天亮。

天子悄悄一嗤:“红颜未老恩先断,是不是?那种末等嫔妃的伤感之念,皇后高贵之身,何必感染?且朕自问嫔妃虽多,但不算寡恩,便如婉嫔之流,每隔一两月也必会去坐坐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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