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猫刑[第4页/共7页]

如懿神采楚楚，屈膝道：“皇上，愉嫔为了给皇上生下五阿哥，被太医灌服了太多催产药，乃至下身扯破，出血不止。怕是好了，今后也会留下不敷。”她仰起脸，目视着天子：“臣妾恳请皇上，今后不管愉嫔mm容颜朽迈或是身材老倦，但求皇上不要嫌弃她，只记得她是如何冒死为皇上连绵子嗣的。”

[14]出自宋朝女词人孙道绚的《少年游》。全词为：“雨晴云敛，烟花澹荡，遥山凝碧。驱车问征路，赏东风南陌。正雨后、梨花幽艳白。悔仓促、过了寒食。归家渐春暮，探酴醾动静。”孙道绚，号冲虚居士，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少聪明，颖异绝人。

惢心冷道：“有福分的人天然熬得住，没福分的，便是一天也忍不得了。”

氛围中浓烈的血腥气混着草药的气味让人感觉堵塞。如懿看着她如此辛苦，滚烫的泪在眼底翻滚不已，终究落了下来。她伏在海兰枕边，一字一字定定隧道：“海兰，冷宫里那么难过，因为你撑着我，我也都熬了下来。现在好不轻易我们又能在一块儿了，你若这么等闲放弃，我必然不会谅解你。”

如懿听得“考虑”二字，便也稍稍放心：“那你们谨慎剂量，以朱紫贵体为重。”

[1]选自《国风·周南·麟之趾》，全文为：“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这是一首歌颂诸侯公子的诗。

李玉正要承诺，却听外头的小寺人进忠跑出去，白着脸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进忠跑得急，脚下一绊，几近是滚到了天子跟前，张口结舌道：“皇上，慎嫔在冷宫吊颈，按着皇上的意义，按嫔位的丧礼购置，对外只说病死了。但是方才在火场燃烧慎嫔尸首和棺椁，谁晓得那烧出来的火是、是、是蓝色的，不是红色的！”

太医亦跪在屏风外头，低头沮丧道：“朱紫身子发胖，用不上力量，实在是……”

[8]相传出自汉朝苏武的《留别妻》。全诗为：结发为伉俪，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今后辞。行役在疆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尽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也算是最好的筹算了吧。如懿忙忙谢过，替天子紧了紧身上的海貂龙大氅，温然道：“夜寒如冰，皇上已经得了好动静，从速回宫补一补眠吧。臣妾便留在这里照顾愉嫔了。”

赵太医出去半晌，马上返来道：“皇上说了，母子都要安然，考虑着用催产药就是。”

为首的是太病院的赵太医，他忙叩首道：“娴妃娘娘，平常的催产汤药是益母芎归汤，这药以当归、川芎为主，当归养血活血，调经止痛，川芎为血中气药，上至巅顶，旁达肌肤，走而不守，二者共同，可加强活血祛淤之力；佐以桃仁、红花、丹参、益母草活血祛淤，合川朴可降气导滞，牛膝引血下行，诸药共同达到养血活血，祛淤催产，引胎下行之功。可海朱紫胎大难下，又有气虚乏力的症状，以是又加了黄芪三两调节。”

才进延禧宫的大门，宫人们早已跪了一地，慌不迭道：“皇上万福金安，娴妃娘娘吉利安康！”

阿箬固然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却瞪得老迈老迈，死死盯着如懿，几近要沁出血来。三宝和几个小寺人那里理睬她，径直拖了就走。阿箬喘着粗气，十指用力抓着空中，想要抓住甚么能够拯救的依托，但是她早已失尽了力量，只在地上抓出几条深深的暗红血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