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后宫·如懿传(全六册) > 第十五章 甜白
还是澜翠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表示她从速辞职。嬿婉竭尽尽力挤出一个笑容,道:“皇上与贵妃娘娘用膳,臣妾偶感风寒,还是不陪着了,以免损及皇上与娘娘安康。”殿里暖洋如三春,她只感觉背上黏腻腻的满是汗水,吸住了薄而滑的云丝小衣,闷得透不过气来。天子正与如懿说话,只是草草点了点头,也未几理睬。
天子侧身靠近她,咬着她的耳垂低低道:“‘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的下一句便是‘凤凰于飞,翙翙其羽’[7],乃指两情恩爱,共效于飞之乐。你是感觉朕过于宠嬖魏氏了么?”
如懿端方容色,微微点头。嬿婉走到如懿身前,楚楚的脸庞越加蕴满了自谦的神采:“大寒天的,娴贵妃娘娘如何立在这儿,细心着了风寒。”
如懿撇一撇嘴:“有甚么可喜好的?臣妾却不信如许的话。”
如懿两靥盈盈,端倪澹澹含情:“今儿又不是甚么大日子,好好儿的如何备下了那么多臣妾爱吃的菜?且都是夏季可贵的。”
天子微一点头,李玉一鼓掌,外务府的小寺人捧着一个红纹木盘子恭谨入内,上面放着洒金纸,别离写着三个大字:令、恪、睦。
澜翠踌躇道:“可舒嫔每次侍寝以后都喝,一向都没有身啊。”
“好吧,那便是朕胡思乱想。但即便是胡思乱想,也不会是魏氏,而是你。”天子捉过她白净如凝脂的手背悄悄一吻,笑着道,“嬿婉有几分像年青时的你,但芳华虽好,却还失了一段成熟风味,或许年长些会更好。”
李玉随掉队来道:“皇上,上回您说要在年前晋封魏常在为朱紫,叫外务府拟了封号来看,外务府已经拟了三个送来,想请皇上过目。”
如懿的客气中带着疏离:“有劳魏常在挂记,本宫正要归去。”说罢,她便独自要分开。嬿婉侧了侧身,却并无让她畴昔的意义,只道:“娴贵妃娘娘还是那么讨厌嫔妾么?”
“苦处?”如懿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鬓发,她扬起的唇角勾画出不屑的弧线,长街猎猎的冷风冷不丁地掀起她玉色长袍,配着纽子上系的青碧流苏金累丝缀明珠香囊,更加如云后淡薄的日光,渺渺不结婚近,“你如何一步一步走来,本宫都是亲眼看着的,又何来苦处二字?”
如懿的忧色与微嗔都清楚落在眉梢眼角,二人一应一答,恍若平常伉俪。嬿婉侍立在旁,听得如懿字字句句评说,脸早已窘得如煮透的虾子普通红熟。末端天子的话,更羞得她成了夹在满桌炊事中的那碗燕窝细粉,一分分难堪地凉了下去。
如懿裹紧身上的孔雀纹大红哔叽披风,徐行入殿。暖桌上已经布好了热气腾腾的金丝菊炖野鸡锅子,如懿闻得香气,先笑道:“好香。”
嬿婉欠了欠身:“但愿今后娘娘不要再鄙夷嫔妾就好。这句恭喜,嫔妾感激不尽。”
如懿心中微微一颤,不管天子如何说嬿婉失了成熟韵致,但芳华之美,拱得她若一只高傲的孔雀,那分清艳是那般肆无顾忌。
嬿婉乍惊乍喜,掩不住唇角满溢的欢愉,连连欠身谢恩不已。天子赏识着她娇媚忧色,亦非常满足。嬿婉脆脆道:“皇上刚成心晋封臣妾,臣妾也备了新制的燕窝,换了新巧的做法进献皇上,真算与皇上情意相通。”她说罢,睇了天子一眼,眼波悠悠荡荡,极是轻媚。天子看得心醉,嬿婉含了几分羞怯,并不与他目光相触,转首唤道:“澜翠,将我备下的燕窝奉上。”
如懿紧了紧披风,淡然以对:“你本身挑选的路,本身欢畅就好。传闻皇上筹算要封你为朱紫了,恭喜!”
天子见了嬿婉便含笑,伸手表示她起家:“不必拘礼。外头天寒,你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