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太子殿下方才派人来请您,不过部属只道您刚回府给夫人存候,东宫的人还送了很多东西过来。”王璞又道。
此事一旦传来,第二日前来上朝的诸臣皆是一脸雾水,很快世人又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中找到了饭前茶后的谈资。
她说的不无事理,帮手襁褓中的新君,他可就是真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手握重权,谁也不敢冒昧。
王璞这才一下,眼下总算是明白为何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要让白女人名声远播,本来为的是这张帖子。
不过,老天子对褚辰此举涓滴没有起火,相反的,褚辰不在京上,他反倒感觉放心。
褚辰淡淡道:“娘娘美意,我褚或人记下了,皇上还尚在,娘娘也还未出产,此事此后再议。”他没有回绝,也没有承诺。
褚辰看了一眼桌案上大大小小的锦盒,嗤笑了一声:“我这个门生到底是等不及了。”
褚辰一身玄袍玉带,长生而立,单单是站在那边,就是叫人俯视的存在。
王璞一愣,这才想起了是何事,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张赤红色鎏金字的帖子,上面写着四个楷书大字:药王大赛。
持续三日,老天子病情大有好转,若素每日都会酌情降落药量,虽说老天子已然能稳坐龙椅,可后宫倒是入不得了,就算是去了后宫,也只限于听听曲儿,看看美人扭几支舞。
“这么大好的机会,褚太傅当真不想抓住?真叫人想不通。”
老天子终究金口大开:“允了!朕念白女人救驾有功,另赐黄金二百两,白银五百两,云锦十匹。”
她的意义是指,就算小天子长大后要夺权,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临时算不得数,人啊,还是先处理了面前的事再说。
乔若惜没听到回应,又道:“太傅但是在想十几年后的事?”她叹了声:“这此后的事啊,谁也说不准,可摆在太傅面前的但是十几年的安稳人生,您不想要么?我不过一介女子,只图个母凭子贵,垂帘听政一说,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太傅大可放心。”
屏风后的女子接着说:“太傅有惊人之才,不管帮手谁都能一举胜利,太傅感觉刚出世的皇子与即将弱冠的太子殿下,谁更轻易被掌控?”
少倾,屋内再无男人的身影,小翠扑灭了烛火,给乔若惜床上披风,担忧的问:“娘娘,褚太附会承诺和我们合作么?”
褚辰摩挲着请柬,轻笑道;“皇上一时半会死不了,朝中也没有一日安宁,眼下褚家最好是能避则避。”这个时候,陪着才子游山玩水,岂不乐哉?
她终究抛出重点了。
与其挣个头破血流,他更喜好洞若观火,比及那些人闹得不成开交,褚家再出面也不迟。
“一群乌合之众,皇上还没断气,岂能轮到他们私行置啄!”褚辰苗条的五指顺次在黄花梨木的圆椅把手上敲击着,收回很有节拍的声响:“请柬拿到手了么?”
褚辰眸光略显暗淡,只言片语道:“找我何事?”
“怎会恰好挑在这个节骨眼上乞假?怕是另有蹊跷啊。”
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从窗棂照出去的灰红色的月光,只能模糊看清屋里的大抵。
药王大赛每隔七年便会在金陵府停止一次,范围很大,名誉也响彻江湖。
褚辰淡笑,嗓音降落:“可万一娘娘生出来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
褚辰眯了眯眼,一丝不耐烦一闪而逝:“要谈何买卖?你无妨说说看。”他是真的感兴趣,不然决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宫。
东宫和碧玉阁也都没有甚么大动静,仿佛宫里头的统统又归为风平浪静。
女子也是个聪明人,晓得褚辰既然能亲身前来,便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皇上的日子未几了,太傅大人莫非真的要搀扶太子殿下?您可知太子绝非良善,他能因为芝麻蒜皮的一点小事就起了狐疑,杀了贴身的宫女,待他日介入帝位,根底稳妥,太傅可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