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时候不早了，朕也用好早膳了，这就回勤政殿批阅奏折。”天子倒是不肯多留了。
“天然是灵巧的，主子们都仰仗着您白叟家过日子呢。”钟平赶紧说道。
昌德宫，破败的迹象一如往昔，积雪已堆积的有半尺高了，仿佛好几日未曾打扫了，宫中为数未几的四个主子正凑在一处埋没的屋檐下，架着木块烧着了取暖。
“是。”两个小寺人抬着木桶便去了。
“娘娘。”康禄草草给茵嫔请了安，便进了阁房。
“来了。”钟平笑着点了点头，将怀里的油纸包翻开，一股子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大同府。”
“奴婢不敢。”元嬷嬷有些惶恐道。
元嬷嬷见此本想说些甚么，却见茵嫔已领着身边两个主子分开了。
“可不是……宫中除了我们昌德宫，到处都烧着热炕头，我们现在却只能把这昌德宫中坍塌的宫殿里那些不起眼的木头劈了烧，还冒着被杀头的伤害，今后可如何度日啊？”一个看着面黄肌瘦的宫女淌着眼泪说道。
“皇上向来是在贵妃姐姐宫顶用膳的，臣妾卑贱出身，畴前未入王府时连大米都未吃饱过呢，不比贵妃姐姐心灵手巧，姐姐但是惠周侯府的蜜斯，从小就吃尽了天下珍羞甘旨。”茵嫔娇声说道。
茵嫔闻言心中暗骂自个太蠢，畴前在王府的事儿，天子的确不爱提起，因而，柔声道：“是，臣妾去给皇上端茶。”
“主子，若奴婢不在了，主子您不管如何也要活下去。”
“唉，谁叫我们命苦呢……。”
“元嬷嬷可用好早膳了？”茵嫔笑着问道。
“主子，还没有试毒呢。”黄嬷嬷重新上拔下银簪子，便要去试。
钟平叹了口气，才往寝殿走去。
温香软玉在侧，天子累了两日了，现在也放松下来，尝了一口笑道：“你故意了。”
油纸包里包着几个白面馒头，一只烤鸡。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没有涓滴背景，在主子眼中笨手笨脚，毫无用处的主子，恰好没有犯大错，不至于被罚去慎刑司做苦役，是以才被赶到了这昌德宫中来。
“爷，不是主子不给，我们几个主子凑了半天赋凑到了这么一点银子，您也晓得，我们没有甚么月例银子，一年也积累不了多少。”钟平一脸发苦道。
“皇上甚少在臣妾这儿用膳，也不知合分歧皇上胃口？”待天子用完后，茵嫔有些谨慎翼翼道。
“是是是。”钟平当即递上了一锭银子，少说有二两。
吴公公闻言神采稍稍和缓，随即上前一步将怀里用油纸包好的东西塞到了钟平局中，抬高声音道：“老端方。”
而现在，破败的寝殿当中，黄嬷嬷正拿着丝帕悄悄的帮废帝陈夙擦洗着脸和手。
说是寝殿，实在已经坍塌了大半，剩下的屋子被他们从别的殿内拆了木板挡了起来，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罢了。
昌德宫的日子本就难，自打废帝住出去后，就更难了。
两个宫女，两个寺人，年纪都不大，又冷又饿的，身上穿戴的也是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棉衣，靠在一起围着小火堆取暖，看着不幸极了，让人没法设想，在皇宫当中，竟然另有如乞丐普通的人。
“嗯。”天子闻言神采稍稍温和了一些，他对茵嫔所生的二公主还是非常爱好的。
“嬷嬷喜好就好，一会我让人送些去嬷嬷屋里。”茵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