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如有所思。“人定是要买的,但新买的到底比不上王福、板凳可靠,毕竟是我们从家里带着的,不如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劝他们签了卖身契,今后就跟着我们家罢。”
孙氏屋内,周氏将江善德的手札念了一遍。
言罢,也不顾板凳劝止,径直去了孙氏院里。
周氏合上手札。“娘舅家孩子多,留两个在这里看着也不是不成。”
孙氏皱眉。“怕的就是这个,你说,你舅母生的那几个,她必定都想带在身边,家里的财产就只能交给那几个庶出的,没的便宜了他们!”
王福道:“论出身,你是能比的上太太,还是能比的上少奶奶?钱权皆无,更是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做主子的靠近你有甚么用?不欺负你已是给你脸面了!”
孙氏笑了一会儿,又担忧道:“老爷虽说读过几本书,有些才调,可一辈子都没出过白水村,这一下子做起了知府,也不知能不能对付的来。听他信里的意义,似是已经有些悔怨了。唉,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应下呢。”
周氏撒娇道:“娘还记取呢,儿媳那会儿不是看着娘身子不好,又连日的哭,情急了才说了那么一句,娘如何这么记仇。”
春喜一脸庄严的服膺取姐姐讲的每一个要点,春梅则是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时不时问一句,春桃眉头始终拧着,满脸的似懂非懂。
看着玉凤仓促分开的背影,王福深深叹了一口气。
周氏笑着起家,“这就去!”
玉凤不解。“她们靠近她们的,如何就不能一同靠近我呢?”
看到玉凤,春花面露慌色,转头瞧了一眼屋子内里,春梅则快速的起家,满面防备的挡在门口,春喜镇静的看了看姐姐,低下了头。
板凳忙挡住她,为莫非:“姐,我劝你还是别去太太那儿,没的让太太瞥见糟心。”
周氏面上虽跟着笑,内心却又多了几分担忧。
春桃没听出来,玉凤却听出来了。
唯有春桃一蹦一跳的跑上去挽住玉凤的手。“玉凤姐姐,你如何来啦?”
孙氏笑嗔道:“这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奸猾呢!还不快去跟他们说!”
周氏每日无事就伴随在孙氏摆布,二人动手为孙氏腹中孩子做起了衣帽鞋袜,王福的媳妇春花也帮着一起做,几个小的则站在一旁观赏学习。
这时候,王福从屋子里出来,瞥见玉凤不由一愣,严峻道:“你在这里干甚么?!”
板凳放下水桶,擦了一把汗。“都在太太屋里呢,你要找谁,我给你叫去。”
春桃转头,嘟嘴道:“不是刚换过吗?你去罢,我要和玉凤姐姐说会儿话。”
孙氏垂怜的拉过周氏的手。“不是记仇,你说那句话的当下,我俄然就想,是啊,哭有甚么用,悔怨有甚么用?你这句话但是救了我,若非这句话,我腹中孩子怕也难保了。”
周氏闻谈笑道:“娘不跟着娘舅去做买卖真是可惜了!”
现在老爷不在两个月她就成了这般气象,今后……倘或哪一日老爷不再喜好她,当时候的她又是如何的风景?
看玉凤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王福有些不忍,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方才老爷派人送信来,说再过两日就能返来了。”
周氏笑着安抚。“您就放心吧,娘舅一辈子那里做过亏蚀买卖?既筹算去长春,申明那边更有赚头,指不定能给几个兄弟谋个好出息呢。”
孙氏苦笑。“你这孩子倒真利落,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可势利无情的很呢,没用的事儿沾也不肯沾,眼泪都舍不很多掉两颗,还训别人说‘哭有甚么用!’。”
玉凤一把甩开王福。“那都是娘做的功德,与我何干?!太太是个明理的人!不像你们这些小人普通脏心眼子,一个个瞥见我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