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乖顺地跟着姜氏,先给沈家的太太拘了礼。她言谈安闲得体,举止文雅合度,一身光鲜的香云纱明动超脱,将她烘托得美丽活泼,光彩照人。在一众红颜华裳的女人里,她虽无艳压群芳之意,得天独厚的美却已悄悄将其别人都比下去了。
不过正所谓夸人有风险,拍马需谨慎。刚才那一夸,重锦也是颠末端沉思熟虑的,她如许做有两个启事。
好的,必然常去!
“我、我……喜好……”
看着白夫人如许的眼神,重锦有点心虚,要不是多活了一辈子,本日倒真叫重萱问倒了。
其一,从白夫人的性子来看,她的性子沉稳内敛,不擅于表达,如许耐久长年日积月累,她心中必定更巴望被人夸一夸,不然也不会那么经心打扮本身。
重锦扫太重萱微微颤抖的双手,又补了一句:“这出戏没有一句能讨得mm喜好吗?”
期间,重锦不自发地看向白夫人,以她这个角度望去,正都雅见白夫人的侧颜。到底是有亲生母子,那精雕细琢般的表面,与荷花池畔的邵斯云几近是一样的。
到了白夫人面前,重锦落落风雅地给她请了个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夫人的簪子好生新奇啊。”
白夫人偶尔转头,撞上了重锦直勾勾的视野,回了一个暖和包涵的笑容。重锦认识到本身的失礼,咧嘴傻笑了一下,这才收回视野不看了。
她舒了口气,定了定神安闲道:“有一句‘须晓得,转头吉梦,谁是百年人’,词采不俗,乐律也好,我对这句印象最是深切。”
“锦姐姐,我见这一出《非梦》唱的极好,不知姐姐最喜好内里的哪一段?”
白夫人暴露驯良的笑容,夸了重锦一句“率性敬爱,出落得也愈发小巧斑斓了”,算是默许了重锦说的,除此以外还特别加了一句“要常到府中来玩,你的姊妹们都喜好你呢”。
她一会喝喝茶水,一会又吃点果子,任凭身边的女人们叽叽喳喳,她却思路漫天神游,一双眼总也不在戏台子上,也不参与女人们的会商。
重锦发笑,“转头给你送去一些。”
重萱的声音蓦地响起。
伶人们唱的虽是新戏,但重锦上一辈子已经看过了,以是心机全不在戏上。
客人们在仆人家的引领下入了园,各家太太便领着女儿们相互打号召,只见满园珠圆翠绕,环佩叮当,鲜衣锦缎如朝霞流彩。
这时有人在她的身后戳了戳她。
现在跟着二老爷官越做越大,王夫人在重家的职位也水涨船高,眼看就跟袭了爵的大房差未几了。姜氏夙来是个心眼小的,虽管着偌大个重府,但眼界比针眼还窄,连林姨娘这病歪歪的都要防着,更何况一个心机百转的二房太太。
正严峻时,忽见白夫人手里一方鸳鸯戏水的帕子,重锦一个激灵,有了!
她早在察看侧重锦,一看重锦的心机不在戏上,便蓦地开口如许问。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都能叫夫人们闻声。
她穿戴一身玫瑰紫百蝶穿花绸衣,虽已是年近四十的妇人,但气度雍容风味犹存,头上插了一只赤金缠珠七宝小巧簪,在阳光的晖映下,簪子一闪一闪泛着光芒,更加凸显她的华贵。
上一辈子,姜氏因一个香包打压了二房好一阵,气势颇盛,没想到这辈子运气窜改了,连一个二房车夫都能叫她气得冒烟。
人群中,重锦一眼就看到了邵斯云的母亲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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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重萱的心机都放在重锦身上,本身也没有用心看戏。她本来觉得重锦这个闷亏是吃定了,没想到成果却出乎料想,一张脸顿时就像刷了层糨子一样。
重锦有些严峻,上辈子明显看过这戏,如何一点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