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依言照做,撩开袖子,伸出了双臂,右手背上针的划痕非常高耸,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遁形。
游僧寂静半晌,方降落道:“有人在养小鬼。”
游僧拾起他的破钵,“方才我一进这屋子,已感到一阵浑浊之气,将这钵放在屋内后,更见浑浊之气上升,向四边梁下涌去。老太太可知,梁下乃一屋阴气最重之地,这小鬼最是爱藏在梁下。老太太如果不信,只派人细心搜一搜这屋子,看一看是否有养小鬼之物便知。”
老太太急得焦头烂额,一早就去了佛堂去焚香,还叮咛了厨房要斋戒三日。打佛堂出来,她又去看了姜氏。
“有甚么?”老太太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她迎出门去,见老太太一脸忧心忡忡,又见姜氏和甄氏也被丫环搀来了,中间另有个破衣烂衫的和尚,便问:“祖母,这是如何了?”
未几时,玉珠急冲冲地出来回禀:“老太太,不得了了。真的有……”
日头西斜,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阁房的门被嘎吱一声推开。
玉珠又从阁房取来一件东西,“老太太看,另有这个呢!这是在四女人的床底下找着的。”
游僧先看了姜氏,又看了甄氏,对着他的破钵敲了三下,然后神采很有些凝重地回老太太,确是中邪之症。厥后他又放下破钵,掐指一算,说这府邸的东南上方有一片浑浊,煞气很重,邪物能够就在阿谁处所。
几个丫环抬出了一个红酸枝木官皮箱,恰是重锦平时攒放银子的阿谁。
重老迈大寂静半晌,方一脸疼惜道:“丫头……你把手伸出来叫祖母看看。”
葫芦。
老太太一问,游僧只说看出了这府里有肮脏之物,已盘亘数日,悠长下去必会危及府中人的性命,他故意相帮,以是才在门口坐着。老太太脑袋里“嗡”的一声,心想这宅邸也不知如何了,如何接二连三的来邪物,又请那游僧快快帮着驱邪。
重锦猜疑地摇点头,“没有啊,祖母,我好的很。”
重锦放下书,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大群人已涌入她的院子。
以玉珠为首的几个丫环进屋搜索起来,她们翻箱倒柜细心查找,连壁柜后和床底下也没有放过,屋里传来一阵器物碰撞之声。一众女眷则外屋外悄悄地等着。
世人听了大吃一惊,大奶奶甄氏惶恐地叫了一下,姜氏还是有力地垂着头。老太太紧紧握侧重锦的手,倒吸了口冷气,“你说甚么?这……养小鬼是甚么意义?”
心直口快的春语忍不住上前道:“你这和尚休要胡言,我们女人自小养在深闺,如何会晓得如此邪术,女人夙来心善,也毫不会做出如许的事情来。我不知你究竟有何目标,只这彼苍白日的,若想冤枉了人,把稳出了门遭了雷劈。”
老太太听了非常忧心,脑袋一时另有些转不过弯来,忙问是那东南面是甚么处所,丫环兰溪答:东南面有四女人的纾玉院。
玉珠很快弯了下嘴角,“老太太忘了,前些日子四女人被穷鬼附身了,不知是不是那穷鬼尚未除尽。”
重贞向来不信鬼神,听那游僧说的一番话,只感觉满是妖言胡扯,便为重锦打抱不平道:“锦mm是府中的嫡女,她的内室是甚么处所,岂能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要搜了她的屋子,如果这般,此后叫我们这些女人另有甚么脸面可言。”
重萱看了幸灾乐祸道:“锦姐姐养小鬼,只怕是为了这些财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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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请不如偶遇,她立即将这游僧带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究竟是如何回事?快快说来。”老太太催促,握侧重锦的手都有些颤栗。
话才出口,重贞便被生母王夫人往回拉,“小女人不明事理,切莫多嘴。也不看看你大伯母和嫂子病成甚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