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作出害臊状,“侯爷待我,还算不错。”
说着,她让婆子拿来见面礼,锦盒内是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
“好,你的孝敬,你娘会看到的。既然你已嫁入侯府,今后但凡是有甚么事情,固然来寻国公府,外祖父替你做主。”
“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
郁云慈依言,同时心定。
倒不是被郁云慈的边幅冷傲到,而是郁云慈长得极似大姑姐。
这么一想,倒也说得通。到底是大姐儿的孩子,心智就是超出凡人。
范氏缓缓气,长叹一声,“哪能怪你?你当时候小,如何会是她的敌手?方家女惯会耍小伎俩,使的都是软刀子。”
祖孙二人进了主院的屋子,丫头们一番服侍,范氏很快换上内寝衣物,斜靠在床榻上。
“好…好孩子…”
到了午膳的时候,女眷们便在内院摆了一桌席面。
郁云慈一看,恰是一样的嫁奁票据。不过比本身拿来的要长很多,且从称呼上看,上面的东西多为珍品。
国公府的菜色偏平淡,看上去色彩固然素净,却少油少水。摆在郁云慈最跟前的是一盅汤水,清清的汤底,内里飘着红色的豆腐丝儿和碧绿的青菜丝儿。
范氏一把搂住她,“好孩子,你如许说,真是心疼死外祖母了…”
莫非真如别人所说的,外孙女这些年都是装的?
两人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
“好孩子,这些年,你受委曲了。你的事情外祖母都传闻了,你这孩子真是倔,如何能一小我扛着?再不济我这个老婆子也能替你做主,哪得就是你一个女人家能应对的。幸亏你是个聪明的,晓得对那妇人…虚与委蛇,熬到嫁人…”
景墙上攀着雨薇花儿,此时正开得素净。嫣粉色的一簇簇开着,披发着芳香。
郁云慈忙道:“如果外祖母不嫌云慈痴顽,云慈愿常来陪外祖母说话。”
“云慈多谢外祖父。”
“外祖母,云慈也好顾虑您。”
“外祖母…”
“外祖母,都是云慈之前不懂事,生生伤了您的心…”
“景侯爷待你可好?”
国公府里没有与她相仿的女人,便是成玉缨,也不过才十三岁。以是见过面后,表弟表妹们就出去了,余下还是几个长辈陪她说话。
几人一一和郁云慈见过礼,称呼着大表姐。
“云慈见过外祖父。”
她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有些对劲。
她这个新相认的外孙女,自是得扶着外祖母。祖孙二人出了厅堂,绕过回廊,穿行过两道月洞门。
“你说吧。”
比起国公府的菜色来,侯府的菜只能说是粗鄙接地气。
范氏似是很欣喜,叮咛婆子,“你们快去,带哥儿姐儿们一起来见过他们的大表姐。”
成国公在喝茶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越看眉头越是紧皱。
庞氏长得要明艳一些,此时也在跟着抹眼泪。
看起来浅显,吃到嘴里倒是大不一样。一点不寡淡,反而极其鲜美,那净水般的汤底应是滤过的鸡汤无疑。
“外祖母说得是,云慈会好好替侯爷摒挡内宅,让他放心在外。”
她想着,略为心定。
成国公夫人范氏接到帖子, 实在愣神了很多。
一时候,竟不知是功德还是好事。
“是,娘,儿媳晓得了。”
“先不管她要做甚么,等她来了就晓得了。”
郁云慈低着头,一副难过的模样。
“好孩子,你可得常来。”
她摇了点头,“我还不困,想随便逛逛。”
十一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成国公嗓音哄亮,说话掷地有声,令人佩服。
云慈跟着她,走过古建立林的石子路。国公府比之侯府,自是秘闻更深厚。不管是苍翠的古树,还是角亭柱子上蜿蜒的藤萝,无不诉说着这个府邸的百年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