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没有男人替女人暖床的事理。不过庞致在外游历的几年,见过很多俭朴的农夫伉俪,丈夫浑厚诚恳,老婆和顺体贴,日子过得平平如水,倒是他很神驰的。
庄颜在脑筋里理了理事情的颠末,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先是我把兰儿赶到了内里去当差,这你晓得的,我觉得她就要收敛心机,没想到不在我跟前,反更加对劲了。虽说到了侯府例银涨了一半,却也不很多,她打扮得像个令媛蜜斯,惹了别人眼红,有小丫环到我跟前告她一状,我心觉不当,但没有说出来,又悄悄察看了她两日,哪知――”
庄颜停下来回身号令两个丫环道:“你们先归去,我跟莲儿有几句话说,顿时就来。”
庄颜晓得莲儿是个心实又纯真的丫头,再留她两年等她开悟了也好。
莲儿忙摆手,月色下她的双颊泛红,“蜜斯别!”又改了口道:“夫人……我还不想嫁人。”
收回击,庄颜道:“走吧,本日的事就此揭过。”
“算你说对了,我熬了大半上午,兰儿才说实话。原是她瞥见荣妈妈收了别人的银子,兰儿又是个心细的人,多留意就晓得荣妈妈为甚么收别人的银子。厨房的关妈妈在侯府里做了好些年了,另一个管事媳妇想把厨房的活儿接过来,求了荣妈妈,贡献了很多银子,刚好被兰儿瞥见了。”
庄颜望天,道:“府上开支我也看过了,本来只你一小我,一年也有五千两的进项,再加上我,还不晓得要多少。我细心查了帐本,邃密的我看不懂,每一项做甚么使的我却还晓得,单我看出来的,就要好几项是重反复复花了不止一次钱的。比如我们院子里应季的花,本该归园子里出,记到园子里花草的账上,因是你专要的一种,却又另费钱去买,我去园子里找过了,实在不需另买,府上本就有你要的花。可惜没有个对府上大小事件都熟谙的人,不然很多开支都能省了。”
庞致撩起衣摆,重新坐了下来,笑看着庄颜道:“犯了甚么事?你筹算如何措置?”
从议事厅返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莲儿在前面提着六角宫灯,留芳和留香两个跟在庄颜前面。
庞致笑容敛起来,道:“荣妈妈……给我细细说说。”
兰儿是签了死契的丫环,打发到浣洗院去做粗活儿。其他几个和荣妈妈为伍的丫环扣掉半年的例银,别离打发到各院去,她们耀武扬威惯了,只要身份降下来了,不管去到那里自有人清算她们,何况没了银子傍身,日子还要艰巨。
说实在的,庞致很少插手内宅碎务,统统都交给荣妈妈和德妈妈,日子久了,哪有不生出贰心的事理?哪些唾手可得的好处就在面前,是小我就会心痒。心痒归心痒,做到甚么程度又另说。
自从对父亲绝望以后,庄颜就学会了放宽解,连亲父都不敷信,何必跟其他的无甚干系的人斤斤计算。并且侯府这么大,鸡毛短皮的小事又多,若每一桩都往内心去,只怕她的心也装不下了。
缓了口气,庄颜持续道:“这事被兰儿瞧见了,厨房里管事的妈妈也已经被换下来,厨房里别的婆子们还跟着闹了一场,荣妈妈清算了她们,又怕兰儿这边泄漏出去,到底是我的陪嫁丫环,荣妈妈不敢动,天然只能拿银子堵住嘴。”
庄颜摇点头,“德妈妈我是放心的,她与内里走动的少,待下人严苛但公道,颠末这事,我反而要重用她。”
快速地点点头,莲儿道:“奴婢省的。”
庄颜解下腰间的一根细带子,把里衣敞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庞致风俗性地给她掖被子,撑着脑袋看她,“措置得如何样了?那婆子难堪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