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一顿,庄颜喝了口茶道:“早上莲儿又跟我说,觉着兰儿不对劲,她去问兰儿的时候,还被兰儿给宣排了一顿。这丫头美意被当作驴肝肺,只能来禀了然我。然后我就去查了,充裕的银子,兰儿是从别人那边得来的,至因而谁,也不消我说了,给她留个别面。”
向来没有男人替女人暖床的事理。不过庞致在外游历的几年,见过很多俭朴的农夫伉俪,丈夫浑厚诚恳,老婆和顺体贴,日子过得平平如水,倒是他很神驰的。
庞致倒是没感觉一个奴婢需求甚么面子,他漫不经心道:“一个不在主子跟前服侍的丫环,荣妈妈给她银子做甚么?这内里又有甚么别的文章?”
庄颜待人很好,但是别人违背了她的端方,那便没有“饶过此次”的说法,“荣妈妈做这类事必定不是第一次了,我断不会再用她。她在府上只手遮天的光阴也不短,获咎的人很多,留在府上也只能被人欺负了去,若倒时候拼了命的来闹,怕污了你的名声。我传闻她也没男人和孩子,给她留个别面,打发到庄子去养老吧。在侯府贪墨的银子,也够她余生欢愉了。再不济,一口饭侯府还是给得起的。”
丫环备好了热水,庄颜便去沐浴,在热水里解了乏,擦干了身子进了阁房。
收回击,庄颜道:“走吧,本日的事就此揭过。”
莲儿忍了好几天的委曲终究发作出来,她脸颊上清泪两行,“奴婢晓得,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终究肯问了,她只当他筹办眼瞎心盲了,庄颜干脆也坐下来,赶了丫环们出去,对庞致道:“若只是我的丫环犯了错,随便打发了也好说,不过牵涉到荣妈妈,我才杀了杀她们的威风,晾她们半天。”
在庞致眼里看来,他只晓得大要高低人都是听话的,平常使唤起来也没有不顺心的,至于上面到底是个甚么模样,他不清楚,也并不想吃力量去查,现在有了侯夫人,也是该清算清算了。
庄颜道:“你先畴昔瞧着,我顿时就来。”
庞致挑眉道:“筹算如何措置?”
庄颜的手悄悄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的语气道:“我晓得你不忍心,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兰儿了。”
莲儿忙摆手,月色下她的双颊泛红,“蜜斯别!”又改了口道:“夫人……我还不想嫁人。”
冷哼一声,庄颜道:“荣妈妈也是豪阔,比我赏下人的银子还多。兰儿本来是个心机深的,估计是被我萧瑟了一阵,意难平,女人家的,又有了金银金饰,就对劲起来,暴露狐狸尾巴叫人揪住了。”
“算你说对了,我熬了大半上午,兰儿才说实话。原是她瞥见荣妈妈收了别人的银子,兰儿又是个心细的人,多留意就晓得荣妈妈为甚么收别人的银子。厨房的关妈妈在侯府里做了好些年了,另一个管事媳妇想把厨房的活儿接过来,求了荣妈妈,贡献了很多银子,刚好被兰儿瞥见了。”
庄颜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道:“好了,我也不要她的命,你实在难过,偶尔去看看她就是了,只是不准与她递通动静就是。”
从议事厅返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莲儿在前面提着六角宫灯,留芳和留香两个跟在庄颜前面。
庄颜望天,道:“府上开支我也看过了,本来只你一小我,一年也有五千两的进项,再加上我,还不晓得要多少。我细心查了帐本,邃密的我看不懂,每一项做甚么使的我却还晓得,单我看出来的,就要好几项是重反复复花了不止一次钱的。比如我们院子里应季的花,本该归园子里出,记到园子里花草的账上,因是你专要的一种,却又另费钱去买,我去园子里找过了,实在不需另买,府上本就有你要的花。可惜没有个对府上大小事件都熟谙的人,不然很多开支都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