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妈妈谨慎地跟在庄颜身后,恐怕四蜜斯发觉了甚么,直到把人送过了穿堂,才放下心来。临走前免不得斥责了两个看门的下人,还很有所指道:“再不准听任何人出来,不然饶不了你们!”
伸出两指指着霍三娘,庄守仁道:“笨拙妇人!三个孩子都被你教坏了,我如何会娶了你如许的女人!”
霍三娘像是被抽干了力量,跌坐在椅子上,本来老爷甚么都晓得,一向放纵她不过是因为顾忌霍家罢了,现在庄守仁羽翼饱满,即便没有霍家也不会毁伤太多,那些事他天然都敢拿出来讲了。
她本不该呈现在这里的,只是阿谁看门的婆子曾经违背家中端方对一个婢子下了重手,刚巧被她撞见过,这件事她还未曾告到霍三娘面前,那婆子觉得庄颜当时并未看清。这事如果说到霍三娘面前,不过一个下人罢了,那婆子必得受罚不成。庄颜搬出那事,老婆子才稍有顾忌,假模假样拦了拦她,到底是把人放畴昔了。
一旁的下人本想拿命去劝老爷消消气,听了这话面色煞白,安慰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低下头去偷看着霍三娘。
“子不教,父之过,这画本侯也没心机看了,庄寺卿先把季子教诲好吧。”说罢,庞致拂袖要走。
庄颜却不知为何从夹道过来,见了外男像是受了一惊,忙后退一步,低下头行了礼。
庄静靠在母亲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她也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这么讨厌她,这么嫌弃母亲,莫非庄颜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成?
庞致已经走到埋头斋堂门口了,霍三娘和庄静就站在福喜堂门口,只等着庄守义命人来请,便把庄静推到平南侯面前。
此话诛心,霍三娘站起家子含泪道:“老爷!您能坐上明天的位置,我们霍家支出的还少吗?!淑珍也替您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却遭您如此对待,妾身不甘心!”
庄守仁跟在平南侯前面,临出门前还剜了霍三娘一眼,母女俩吓得直今后退,他呵道:“还不着人清算了?”看了庞致的背影一眼,又低声对老婆道:“我不是叫你把颜姐儿叫来吗?”
平南侯这模样表白态度,庄守仁喜不自胜,连说几声“请”,略略看了庄颜一眼,将人往园中带了。
平南侯才一走,庄守仁就归去清算霍三娘了。
屋内明显放了冰,庄守仁盗汗连连,老诚恳实承认道:“侯爷,此乃季子玩物……是下官教子无方。”
庄守仁走在最前面,庄颜跟在他前面,庞致稍后一些。
两人从外院的外书房闲坐一会儿,喝了几杯好茶,看了几幅好画,庞致便要求喝更好的茶,看更好的墨宝。庄守仁镇静难忍,当即决定把平南侯带到埋头斋的内书房去,还着身边的小厮忙去给霍三娘报信,把庄颜请来。
霍三娘听了信,冲动地牵起庄静的手,道:“待会儿好好表示,莫要让侯爷绝望。”
氛围有些奇特,庄守仁摸索道:“侯爷不若去下官园中一游?此中景色虽不比侯府豪华气度,却也新奇。”
庄守仁送走了平南侯,庄颜也回了碧泉居。
到了流潺亭,庞致站在亭子上面看远处的假山瀑布,公然感觉神清气爽。他双手撑在雕栏上,往四周看了看,道:“若再有钟声,便真如深山当中了。”
抿唇一笑,庞致跟上前去,看她还敢不敢躲他了,若等他找上门来,便要受这类奖惩了。
庄府的园子确切新奇,造园的时候请的是前任工部侍郎的亲孙子掌工,此人曾参与过姑苏几处园林的制作,是以在造园上很有些心得。庄园虽小,假山流水一应俱全,淡雅朴实、盘曲幽深,特别到了夏季,蝉鸣飞流,恍若置身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