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 第91章 赤忱
伍雀磬听不得他喉间哭泣，转头安抚：“如何能全怪你呢，毕竟师命难违，毕竟当时你也是身不由己。”
她欺身靠近他，那样赤忱相见，那么安然相对：“师弟，你莫非真的不记得了，当年九华山下，你曾问过我，如有一日你受千夫所指，若当某日你遭世人摒弃，若那全天下都欲对你杀之而后快，你问我，是否还能不问启事、毫无保存地经心信赖你，我当时答了你甚么，你还记得么？”
渐至不成声……
“师尊奉告我，你为九华屡建功劳，要我亦不成懒惰。但你不久便被妖人所伤，我于解缆前被特赦与你朝夕相处，但是你双目失明，我如何能够放心分开，以是便萌发退意。又是师尊教诲，夺目之恨岂能不报？且你有残在身，此生想重归九华已是妄图，但如若我能胜利潜入万极，为正道建功，便是全部九华都会对我刮目相看。到时我不止能娶你，将你带在身边，还会令你受世人钦慕……
“没甚么……”伍雀磬有几分难堪，“我觉得你睡着了。”
……
“……”
往好处想，伍雀磬将要集齐马护法的堕泪大全，她不久后就能拿此来消遣他，她乃至能够设想对方面红耳赤不与她普通见地的风趣景象，可她笑不出啊！二人水中相拥，伍雀磬耳边那断续乃至靠近堵塞的压抑哀号，竟然比她本身每一次嚎啕都来得直击心房，她已没法更用力地紧拥他，乃至会想，若下回再赴冥府，她必然要带走他，便再也不会寒舍他。
“下次换个有屋顶的好不好，幕天席地总不是个别例。”
最后一句，他嘶声低吼，不止哑，更颤得短长。伍雀磬深深望住本身似是怜悯、又似是心疼的眸光，马含光已不敢再看，仓促别开首去，手指捂在眼上。“师姐现在该懂了，实在你恨我没错，我原也没有态度求你谅解……统统都是我的因果，报应的，倒是我的师姐……”
马含光胸膛微微起伏，手指却用力地按住眼眶，并未应对。
“未曾。”马含光沉声解释，嘶哑的意味恰到好处，“我只是不想分开，想靠着你。”
马含光吻间闭住了眼，他不知本身干涩的眼底另有多少泪，又忍得了几时便会落下来。那身下人遍及周身的累累旧痕，那些他于其最稚嫩韶华、曾亲手打上所谓濒死求生的烙印――他谓之为生长，他曾用本身的一双手，将人推下过深渊，将她捆绑于水底，亦将那断交寡情的藤杖高高举起……那些他所犯下的罪恶，他埋首于她胸前，拿柔嫩的舌尖一一舔舐，拿甘心以身相代的懊悔去啜吻，去吮吸当时至本日再也没法弥补的细幼伤痕。鼻息间呼出挑逗至灵魂深处的热浪，明智靠近断裂，他终以强撑的最后一丝腐败，于她耳边要求：“还来得及……师姐，若你恨我，还来得及……杀了我……我已节制不了我本身……”
“但是你的确伤了我。”伍雀磬也不再怕那旧事伤人，干脆一次说开，“我不晓得本身那里做错，我情愿信你，但是我等不来让我能够信赖的证据。整整四年，直至十派缔盟讨伐万极，我都在等你，但是始终都等不到……”
马含光的背瘦得有些嶙峋，弯折起来，两片惨白的胛骨正中仍不免凸起，伍雀磬伸手将人拥紧时，隔着那散落浸湿的长发，清楚地摸到他薄薄皮肤下脊柱凸起的每一个细节，同时耳边传来饮泣声。
伍雀磬惨笑：“当时我说，我虽眼盲，但心不盲，我曾信赖你，并且会一向信下去……我也觉得本身能够做到，我也信赖我们相互始终会果断不移，但我还是食言了。走完宿世，度过当代，我觉得我有了辨物明眸，但竟然看不清我的小师弟，他为了我于这人间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马含光，师姐返来了，师姐就在你面前，莫非受了委曲，莫非有了不甘，不该第一个奉告师姐么，莫非你我之间真已生分至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