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衣袖遮着嘴,兀自“咯咯”笑了一阵才道:“你们再想不到,现在他俩在都城竟都混出个花名儿来了呢,李健哥哥的浑名叫‘花满楼’,小兔哥哥的外号叫‘月孤城’。”
实在宋欣瑜原就没真想上去,不过是想在人前摆着个跟雷家的靠近姿势罢了。
这会儿世人都已酬酢毕,雷爹便畴昔安排两家的马车重新出发的事了,因而江苇青和雷家的马车间就少了个反对。雷爹的眼还没往李健身上扫过,李健就已经明白了他姑父的情意,主动站了过来,补了雷爹走后留下的空缺。
那宋三儿宋欣悦比雷寅双还要小一岁,本年十二,可个头儿看着竟跟两年前没甚么不同。因而雷寅双打趣着她道:“早传闻都城甚么东西都贵,莫非竟贵得都叫你吃不饱怎的?如何你瞧着竟不但没长,倒另有点缩水了?”
这二人这般较量似地站在一处时,马车里则是另一番欢乐气象。
这时,内里响起了雷爹号召世人出发的声音。花姐撩开车窗帘看了看内里那些簇拥在马车四周的少男少女们,转头问着宋欣悦:“这些都是你家亲戚吗?”
身高是宋欣悦的致命伤,再经不起人一碰的,雷寅双这么一打趣她,她立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一边嚷着“我好歹也长了一寸半的”,一边伸手去拧雷寅双,又笑骂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吃了擀面杖似的!”
宋欣悦正拿她衣衿上饰着的一枚快意安然扣逗着小石头去抓,听到花姐的问话,便轻视地一撇嘴,道:“甚么呀,我家在都城可没甚么亲戚的。”
雷寅双却一如既往地不将这些琐事放在内心,大咧咧地一挥手,笑道:“这有甚么,我那外号都让人叫了这么多年了,便是没你二姐姐,也总有一天会被人晓得的。何况……”
她这一转头,倒是才发明,李健和江苇青竟早已经双双站在她的身后――切当说来,是都靠着那雷家的马车站着。
说着,一扭身,对雷寅双道:“我前次信里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小兔哥哥和李健哥哥,他们两个在都城可风景了。两小我自打入了良山书院后,那书院月考的魁首就叫他俩给包了。这一回是这个,下一回必然就是另一个,再轮不到别人的。不过,有些事儿我没敢往信上写,我怕万一不谨慎叫我爷爷看到,会骂我。”
以是宋三那么一说,二女人便欣然退了下来,只随口跟花姐和雷寅双打了个号召,回身欲去寻着李健和江苇青搭话。
花姐的话,引得宋欣悦掩口一笑,道:“怕甚么,另有小兔哥哥呢。”
“甚么甚么?”雷寅双立时一歪头,“花满楼?月孤城?”这两个名字,她如何听如何感觉耳熟。
想着刚才那一瞬,小兔给她留下的印象,花姐俄然感慨道:“还真挺像的。”
天子南巡前,宋三儿就已经跟着她娘和宋二女人先一步进了京。算起来,她和雷寅双已经有整整两年未曾见过面了。虽说两家常有手札来往,可薄薄一张信纸,又岂能承载得了这两个原就爱说话的好朋友间的千言万语?是以,她这一上马车,的确就跟车里钻进了一群小蜜蜂似的,立时一阵笑语频传。
而更叫二女人悔怨的是,她原觉得凭着她爹的官身,她在都城能有一片更加广漠的六合,倒是进了京后才晓得,她爹那一点官位,在都城底子就算不得甚么。并且京里的达官权贵们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虽看着知书达理,背着人倒是最为讲究身份职位的,偏她还是庶出……京里混了两年,叫她虽结识了一些高门出身的少爷蜜斯们,倒是一丝儿的机遇也没找着。偏这时候,又传来李健不但中了举人,且还是头名解元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