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扈三娘与公孙胜两个清算包裹便即下山,刘唐也要跟去时,却被三娘阻住,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刘唐兄弟且在盗窟中帮扶我师兄,就算没有这趟事,过些光阴我与先生也有要事南下的。”
刘唐也道:“恰是,我等在此清闲,白胜兄弟却在受监狱之灾,也不成话。”吴用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便需调派邃密人,先入济州府密查动静,相机救援方可。”晁盖点头道:“智囊计算的是,既然如此,我与刘唐、杜迁、宋万三位兄弟,带二十个精干之人,扮作客商,亲往济州府刺探动静,智囊与阮氏兄弟镇守盗窟,等待动静便了。”
晁盖心头一热,又念起三娘诸般好处来,口中道:“官人真是这般说的?想不到官人要走,还顾念如此。”刘唐点头道:“恰是,保正,官人有何不是之处,要与他置气?”晁盖叹口气道:“你不懂,既然留下来,也是我晁某的好兄弟。”刘唐低头沮丧道:“只可惜了,当时九人聚义劫生辰纲,现在去了两个,白胜兄弟也还存亡未卜。”
三娘笑道:“先生好算计,我们干脆大摇大摆的便进这济州府。”两个商讨定后,便在偏僻处换了装束,扈三娘自做大族令媛打扮,公孙胜扮作家中管家,使钱在一处市镇雇了两辆骡车,并请了二十余名仆人随行,浩浩大荡的便往济州府而去。
三娘闻言半晌无语,半晌火线才道:“那件泼天大案,我动手杀了一十四人,官府必然不会放过白胜兄弟,此事上我也该有担负。我在何涛那边伏下了一枚暗棋,便是想着今后救白胜兄弟所用,现在何涛的解药、供状、誓书都在我这里,如果不救他时,也华侈了一番安排。”
却说刘唐气闷闷的转回寨中,三阮邀他去吃酒解闷时,刘唐也不去。单独一个兜兜转转来到聚义堂后,却见晁盖也是单独一个站在那边,刘唐见了扭头便想走,却被晁盖叫住道:“刘唐兄弟留步,有话说。”
公孙胜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两个便去济州府走一遭。”当下两个取道往济州府治巨野县而去,不一日到了巨野县,摆布只见各处张贴了晁盖、扈三娘、公孙胜等人画影图形,做公的来往探听。三娘见了皱眉对公孙胜道:“先生,我两个画影显眼,若不乔装时,只怕也进不得城内,如果被眼明手快做公的看破,也要费些手脚。”
晁盖却道:“智囊此言不当,早时听扈官人从何涛那厮口中套知,白胜兄弟也并非成心出售我等,只是做公的眼明手快,从晁某这里看出端倪,官府奸滑,又使言语诈他,是以方才供出我来。听何涛言语里,白胜兄弟在牢中几次吃打,都未曾招认,端的也是条硬汉。只是那件案子高低杀伤一十四条性命,只怕官府拿不到我等,便会将白胜兄弟严办,可等不得。”
途中公孙胜与三娘俄然提及一事,公孙胜道:“官人,贫道请官人换了女装来,另有另一层意义。”三娘微微一笑说道:“先生说的我也了然,先生是想要我此后都以真脸孔示人?”
吴用闻言大惊道:“哥哥乃一寨之首,岂可轻动?”刘唐也道:“是啊,天王哥哥安闲盗窟,俺引杜迁、宋万走一遭便了。”晁盖却道:“我平生最重义气,当时九人聚义劫生辰纲,现在去了两个,白胜兄弟也还存亡未卜,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救出白胜兄弟来,诸位不必再劝!”
三娘与公孙胜要走时,刘唐与一众头子都来相送,方到关前,见三阮、吴用又引着杜迁、宋万等大小头子赶来。都是一番安慰,但三娘执意下山,世人苦留不住,只得一同送到金沙岸前,三娘与公孙胜自登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