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看完这礼单后,哑然发笑道:“官人这份礼单倒是送谁?”西门庆道:“便是送将来岳丈一家高低。”三娘道:“只看这些金珠宝贝质价,约在五万贯高低,单送我祖父一人,倒也够了,可我家中另有父亲与几位叔叔,都是不成骄易之人啊。”
西门庆欢天喜地的接了手札,整束了行装,带了两个管事并五十余个伴计,跟从欧马两位虞侯并十名扈从,一起取道,往东京而去,三娘自留在府中等待。
说着三娘挤出泪水来,假作抽泣,慌得西门庆仓猝哄道:“娘子莫哭,我不知高门大户是多么风景,这份礼单请娘子拟来,我自去办理便了。”
本来西门庆只筹算遣几位管事与欧鹏、马麟两个奉上京去,三娘却道:“此趟都是官人身家在此,还是官人多带些人手一同上京,一来只怕被人半途劫夺了去,二来官人亲身上京,显得更有诚意,迟早应个脸熟,也认认我家门去。”
此言一出,西门庆顿时面如土色,略一算来,不算那三万贯的药材钱,这厢里备下的礼品也要在十二万贯高低,总计便要花十五万贯。饶是西门庆很有家财,只怕也是承担不起。
西门庆闻言方才略略转喜道:“娘子说的是,倒是我计算得差了。”顿了顿道:“只是一时候将出这很多钱去,家中长幼需求交代。”
三娘冒充嗔怒,起家躲开,口中道:“你只便嘴上说的好听,我只怕欧马两位虞侯那件事还不得办好,归去了定然被父亲指责。”
见三娘动了真怒,又一顿言语恐吓下来,西门庆顿时大急,仓猝跪在地上要求道:“娘子切莫起火,怒大伤身。我这便按娘子叮咛,去筹办礼品来奉上京去。”西门庆直讲好话说了很多,又哀告半晌后,三娘方才转怒为喜,教西门庆速速去办,只在府内听信。
西门庆道:“尚差多少?”那掌柜道:“略欠三万余贯。”西门庆沉吟半晌道:“本日我便命绸布庄先起三万余贯到你那处利用,务必三日内将药材都备齐。”那掌柜服从去了。нéíуапGě.сОМ
三娘假作垂泪道:“不知昨夜如何与你做下这等无媒苟合之事,归去后如果父亲晓得,定然家法措置我。”西门庆仓猝搂住安抚道:“娘子宽解,统统在小人身上担负,便是舍弃这一副身家性命,也要同娘子完聚一处方好。”
西门庆仓猝道:“却不是这话,只是府内一时候无这很多钱,若要备齐时,须得将几座宅院、各处地步典押了,方可筹得。只怕将这些物件都抵押了,将来迎娶娘子过来,也无扶养娘子的财产了。”
西门庆一拍大腿道:“娘子计算的是,几乎误了大事。”当下请来欧鹏、马麟两个,各自与了百两大银,殷勤好话直说,便请欧马两个回东京后,多多美言。欧鹏、马麟两个早已得了三娘言语,当下笑呵呵的接了重贿,也是普通的没口儿承诺下来。
算清以后,西门庆便命几个管事分头去办,只将各处铺子、房产、地步都寻各家富户,分头质押了先换钱来使。正在繁忙时,欧马两位虞侯带了几名扈畴前来,担了三个担子,西门庆仓猝迎进书房来。
欧鹏命人将担子放下,翻开一看,都是金银珠宝等物,满满的装了三个担子。欧鹏上前道:“大官人,此乃我家蔡娘子差我送来,都是她的衬底私房钱换来的金珠宝贝,总有三万贯高低,一发都与大官人充作礼品,这些礼品都只送女眷,大官人无需操心购置,只按这份礼单分头装好便可。”
三娘这方才破涕为笑道:“你且听好了,我祖父那边边,将官人这份礼送去,初度见面礼,这厢也够了。我父亲那边便折些价来,送个三万贯高低的金珠宝贝,也不算太落下乘。我父亲下,另有三叔蔡翛,四叔蔡绦,五叔蔡條,七叔蔡脩四个,便都送个万贯高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