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传闻是宋江,也拜在地下,口称道:“端的想杀柴进,天幸本日甚风吹获得此,大慰平生渴慕之念,多幸!多幸!”宋江也拜在地下答道:“宋江疏顽小吏,本日特来相投。”柴进扶起宋江来,口里说道:“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倒是扈官人与贵兄一起到来,真是双喜临门。”满脸堆下笑来。
行过京东西路后,行了月余,便到了沧州柴家庄前十余里之处愣住少歇。只因要赴宴,三娘还是换了男装示人,便在车内换了装束,欧鹏差人到柴进庄内报讯。
柴进便命庄客引三娘一干人前去庄内,又喝叫伴当清算了宋押司行李,别名流牵两匹马来与宋江兄弟骑了,他自与三娘、宋江、欧鹏、马麟、宋清一同骑马回庄。
那男人听了,阿耶一声,翻身拜道:“本来是劫夺生辰纲,火烧官军的一丈青扈官人,却才甚是无礼,万望恕罪,有眼不识泰山!”
三娘笑着回了一礼道:“柴大官人客气了,其他头领俗务缠身,只要我亲身来见大官人了。”说罢将欧鹏、马麟与柴进引见了,三个见礼,各自欢乐。宋江在一旁看了,神采不愉,但转眼即逝。
武松这才道:“扈小哥真乃豪放之人。”三娘道:“此处酷寒,请到屋内,宽衣方好施针。”当下三娘叫来庄客,将武松引到本身下处,又请庄客取来几盆炭火,将屋内烘烤得热了,方才叫武松宽衣,取了银针筹办施针。
三娘笑道:“此前还是身家明净,是以尚未曾显名,现在扈官人这名头已经被官府追缉,此后也不必讳饰了。”当下三娘提及与晁盖等人劫生辰纲之事,又说了火并王伦之事。
到得屋内,见武松宽了衣裳,灯火下方才见得武松真容,只见:身躯凛冽,边幅堂堂。一双目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小,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那男人道:“多谢小哥,俺这病了多日,也只要小哥来动问一二,不知小哥是庄上哪位?”三娘道:“我是本日放到的客人,姓扈行三,诨名一丈青。”
四个便在道边闲话半晌后,却见柴进引了一干庄客都骑了骏马急仓促的从大道上赶来,隔着老远,柴进便下了马来,快步上前,来到三娘面前拜道:“数日火线得动静,这趟原是官人亲临,自少华山一别,小人朝思暮想,只想再与官人见面,今番得见,心头甚慰。”
三娘一味也劝宋江吃酒,过未几时,宋江与宋清两个便被灌得酩酊酣醉,醉倒在桌上。柴进见了笑道:“不想还是官人酒量弘大。”三娘也笑道:“既然押司兄弟两个醉倒,便引到下处安息,我等自说话。”当下柴进教庄客扶宋江两兄弟先归去安息,三娘趁这当口,起家净手。
三娘道:“我自晓得歧黄之术,请把手来探脉。”那男人将手一伸,三娘探了脉,观了气色后,口中道:“这位大哥倒是得了疟疾之症,待我与大哥施一回针灸,再吃一服药,安睡一晚,明日便好。”
到了庄前,只见庄门大开,一众庄客都在两厢里迎候。进到庄内,三娘命欧鹏、马麟将两车厚礼奉上,柴进大喜,命人接了,叮咛引三娘一众随扈在后堂西轩下歇处。柴进一边一个,携住三娘与宋江的手,欧鹏、马麟、宋清三个随后,一起入到内里正厅上,分宾主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