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大窘道:“娘子,怎可如此无耻辱?”潘巧云垂泪道:“与你结婚两年来。同房之夜屈指可数,便是同房时,你都是那般烦恼,想让你寻医,你只顾脸面,不肯去。本日恰好有良医在此。话都已经说到这般份上,你还要躲么?”
杨雄、石秀转回屋内,各自洗漱了,石秀安闲耳房内安息,杨雄却转回房内,潘巧云掌了灯来接入。两口儿坐定后,潘巧云取了药丸来与杨雄服下。
说罢两个正要出来时,三娘却闪出身来,上前一礼道:“两位少慢。”杨雄与石秀顿了身,两个回了一礼,杨雄道:“小娘子有何事?”三娘道:“我看这位节级气色不周正,身恐有疾。”
潘巧云奇道:“我家有甚么忧愁?”三娘道:“这位节级自幼练武。应当是在十余岁时,不慎伤了腰椎,是以于房事上不能一展雄风,但是如此?”
说罢杨雄才微微点头,当下三娘取了随身银针包,教杨雄宽了上衣,只在后腰几处穴道下针。这趟针灸之法一向行了大半个时候方好,随后三娘纳还了银针,从怀中又取出一瓶药丸来,笑嘻嘻的道:“每日晚间服一粒,连服旬日,便可完整病愈。但牢记,服用时,定要夫人在场。”潘巧云不明以是,但还是拜谢收了那药丸。
那和尚入到内里,深深地与石秀打个问讯。石秀答礼道:“师父少坐。”随背后一个道人,挑两个盒子入来,石秀便叫:“丈丈,有个师父在这里。”潘公听得,从内里出来,那和尚便道:“干爷如何一贯不到敝寺?”老子道:“便是开了这些店面,却没工夫出来。”那和尚便道:“押司周年,无甚罕物相送,些少挂面,几包京枣。”老子道:“阿也!甚么事理,西席父坏钞!”教叔叔收过了。石秀自搬入去,叫点茶出来,门前请和尚吃。
石秀奇道:“与哥哥看诊,寻嫂嫂问甚么话?”三娘道:“我自有事理,去请来后。这位大哥还请躲避。”石秀嘟囔着还是去请了杨雄夫人潘巧云出来,自到院内躲避。
杨雄道:“本来是扈三娘子,难怪如此技艺。”三娘道:“这趟来本来是为刺探动静,见了节级这病痛,忍不住技痒,但先与节级治了病症来,再说他话。”
三娘看着杨雄正色道:“节级,你若不让我治时,我便将节级这节私隐说出去,好教人嘲笑你。”杨雄涨红了脸,大怒喝道:“好个不知耻辱的妇人。”说罢便用手来推三娘。三娘却不慌不忙,抬手一格一引,悄悄巧巧将杨雄掌势卸到一边去了。
没多时,只见一个年纪小的和尚,揭起帘子入来。石秀看那和尚时,端的整齐。但见:一个青旋旋秃顶新剃,把麝香松子匀搽;一领黄烘烘直裰初缝,使沉速真檀香染。山根鞋履,是福州染到深青;九缕丝绦,系西地买来真紫。光溜溜一双贼眼,只睃趁施主娇娘;美甘甘满口蜜语,专说诱丧家少妇。
杨雄施完针以后,公然感觉腰间隐患不再作痛,恶感觉有股热流在腰间回旋,甚是受用,心头大喜,当即起家拜谢了一回,又请石秀出去,两下里引见了,叮咛潘巧云备下一桌酒来,请三娘入坐,边吃边叙话。
翌日起家来,杨雄倒是神清气爽,精力奕奕,潘巧云却一时下不得床来,口中只怨道:“官人昨夜也太威猛,奴家这里都起不得身来。”杨雄笑道:“那便在床上等待为夫便了。”说罢自先去衙门应卯,唤使女迎儿来奉侍潘巧云。
也不知那厢里大战了多少回合,直到半夜天时,杨雄才鸣金出兵,潘巧云便好似脱力普通,伸直在杨雄怀中,喜极而泣道:“官人,与你结婚两载,这一夜比两年都还要欢愉。”杨雄歉道:“只因为夫少时练武,伤了腰盘,是以落下这趟病根,直到二十八岁都未曾娶妻。厥后只因岳丈原因,是以娶了娘子来,但一向未能与娘子欢愉来,为夫心下也极是惭愧。”潘巧云心头一暖,靠着杨雄肩头道:“这下好了,官人雄风规复,便不必在烦恼了,今后奴家与官人多生几个孩儿来,也好延了杨家香火。”两口儿又说了半夜的话,一夜之间便恩爱准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