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使出连环劲来,垂垂压住晁盖那托塔神力,心头悄悄惊奇:“没想到这托塔天王如此神勇,论技艺当真不在师兄之下,书上对他技艺写得极少,若非亲身比武,还真不知,真是应了那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另一头晁盖更是惶恐:“好个了得的女子,使出尽力也赢她不得,那双刀上劲力还是一道强过一道,莫说让她,便是尽力施为下,若不细心时,端的输了给她。”
吴用道:“小生观扈官人生性豁达,与保正普通的豪放,只消保正先去赔个礼,定然宽恕,此后也不拿她当一介妇人对待,只拿她做兄弟对待,猜想也就无事。”晁盖道:“只是与一个女子赔罪,扫了脸面。”
只见公孙胜、吴用、刘唐三个都到了,刘唐也道:“保正、官人,怎的小人方走半晌,便如此厮杀?”公孙胜则是淡然不语,双部下垂,只看着三娘,身上一股气势已经外露,只要三娘一句话,便要上前相拼。
晁盖看在眼里,收了朴刀,哈哈大笑道:“若非如此,岂能迫得扈官人用出真本领?这趟厮杀端的痛快!”三娘嘲笑道:“这场架打得让保正不再小觑我时,也不枉了。”当下冷哼一声绰了双刀,扭头便走。
两个在内堂坐定后,吃了个泡茶后,吴用劝道:“保正,扈官人漂亮,此趟大事上,已经谦让保正坐了首位,如此义气,何故与他脸红?”
晁盖脱了桎梏,跳将起来,退开数步,口中道:“这个天然,只做兄弟便好。”三娘见他畏本身如蛇蝎,忍不住童心忽起,媚眼一笑逗他道:“保正这话是怕我赖着要嫁与你不成?”晁盖头上大汗直冒道:“我未曾有娶妻之念,整天也只顾打熬力量,习武练功,并非良配,恐误毕生。”
晁盖听了半晌方道:“原是恁的,倒是错怪了她。想她一介女流,能练成这般技艺,又闯下偌大名头,端的不输男人。”跟着又郁道:“只是与她一介妇人谋事,鼓吹出去,折了威名。”
晁盖恨道:“我平生最不喜欺瞒之人,她瞒我便是德行有亏,不是磊落之人。另有,教我与一介妇人同谋其事,憋屈太过,是以这几日都不正眼看她!”
晁盖闻言怒道:“你到是已经晓得,为何瞒我?”吴用仓猝拜道:“非是小天生心欺瞒,只是公孙先生叮嘱,扈官人行走江湖都是如此男装打扮,看破之人,自知便可,扈官人不喜身份世人皆知。教小生立了个誓词,他方才据实相告的。此趟是保正自看出来,小生此时方说,也不算违誓。”
吴用笑道:“扈官人这男装打扮虽能骗得刘唐那等细致男人,却瞒不过我。相处这段光阴下来,小生便瞧出端倪来。前些日子与公孙胜下棋时,略作探听,公孙先生倒也安然相告,是以方知。”
吴用笑道:“才说不要拿扈官人做妇人对待,保正哥哥你又忘了。”晁盖点头道:“也罢,不成坏了大事,事不宜迟,我这便去与她赔罪去。”说罢便先去了,吴用只在背后看着晁盖背影嘲笑道:“竖子不敷与谋。”
再斗数合,蓦地听得吴用的声音道:“保正、官人,何事以性命相拼?”两个互望一眼后,都一起停止跳出圈子来,都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