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也听明白来,忍住笑低声道:“那墨客可真冤枉,摆布不是。”三娘俄然眨眨眼道:“保正哥哥,眼下你是要做禽兽呢?还是做禽兽不如呢?”
吴用一拍大腿道:“官人说得是,几乎误了大事。”三娘肚子里好笑,这智多星真是尽管头面,不顾身后。当下商讨定,白胜与刘唐推两辆江州车儿先走,到安乐村排铺前路。公孙胜与三阮四个亦推了三辆江州车儿,做第二拔上路,晁盖、扈三娘与吴用三个推两辆江州车儿最后赶来。
三娘这才忍俊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玉手拉着晁盖坐在中间,本身还是坐了主位,正色道:“保正乃朴拙之人,你我订交,做兄弟交谊,只问义气,不提其他,你若不做我是兄弟时,我们三个便早早拜辞,生辰纲之事,自当守秘,此后无相来往,也便是了。”
吴用赞道:“官民气机细致,小生都忘了此节,那黄泥岗虽过往人少,也并非无人过往,若正动手时,被人撞见,定会事败。”晁盖大喜道:“恰是如此,就有劳扈官人在黄泥岗周遭巡望,动手这等粗鄙之事,我等来做。”
晁盖道:“莫非那墨客暗室欺人?”三娘眨眨眼笑道:“未曾,都说了端方睡了一夜。”晁盖道:“委实猜不到。”三娘低声笑道:“那女子打了耳光后骂道:‘没想到你连三碗水都不敢翻来,亏我如此待你,真是禽兽不如。’”
酒筵后,九小我在密室内坐定,吴用将智取之法细说了一遍,公然还是那套扮作贩枣客商,然后白胜担酒来卖的招数,教各自言语、扮相记熟,只要三娘却无安排。三娘奇道:“加亮先生,各位都有司职,为何我没安排?”吴用道:“官人面相俊美,一望便不似行走客商,是以未曾安排。”三娘笑道:“那黄泥岗固然多有能人出没,平素没人来往,但你们在那边干这大事,周遭没个望风之人也是不当,我技艺还算迅捷,就四下望风好了。”
商讨定后,便在晁盖庄上安息一夜,翌日清算伏贴,便分几拔人前后往安乐村而去,白胜与刘唐与两辆车儿先走,到安乐村排铺前路。公孙胜与三阮四个推三辆车随后,做第二拔上路,晁盖、扈三娘与吴用三个推两辆车儿最后赶来。
晁盖大急,拉住两人道:“先勿告别,有话说来。”当下一左一右携了两个到了门外,朝内里唤道:“扈官人,晁某来访。”扈三娘在内道:“请保正进屋说话。”
三娘兀自不动,晁盖先请公孙胜与刘唐坐了,跟着来到三娘身边,拱手虚扶一回,请三娘坐了主位,如此三娘方才坐了。坐定后,晁盖当着三人面,朝三娘深深一拜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卤莽,这几日多有获咎之处,还请扈官人万勿见怪,晁某这厢与官人赔罪了。”
三娘见晁盖礼重,暗想道:“晁盖这厮瞧不起我是女儿身,怎的俄然转性了?明知我是女儿身时,也能如此重礼,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当下受了他一拜后,方才起家,伸手去扶时,晁盖略略一躲,三娘柳眉一竖,硬扶起道:“保正躲我这般,我有麻风焉?”
却说晁盖转到扈三娘屋外,却见公孙胜与刘唐两个走了出来,公孙胜上前顿首道:“保正,滋扰多日,稍后拜辞。”刘唐也道:“保正哥哥保重,我与扈官人、公孙先生一同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