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大呼道:“公祖差矣!秦明因折了人马,又被这厮们捉了上山去,方才得脱,昨夜何曾来打城子?”知府喝道:“我如何不认的你这厮的马匹、衣甲、军火、头盔?城上世人明显地见你指拨红头子打城子放火,你如何赖得过?便做你输了被擒,如何五百甲士没一个逃得返来报信?你早早将家小搬走,便是一意孤行要反了!你的话,如何能信?!”
三娘等的恰是燕顺、王矮虎两个引领的一支兵马,只因原书说了,宋江这黑厮,人黑计毒,擒得秦明以后,先软困秦明一夜,只为要逼秦明落草,不吝叫小卒似秦明模样的,却穿了秦明的衣甲、头盔,骑着秦明那马,横着狼牙棒,直奔青州城下,点拨红头子杀人。恰是燕顺、王矮虎两个,带领五十余人助战,只做秦明去家中取长幼,是以杀人放火,要绝了秦明归路的动机。
三娘固然步战,但并不慌乱,待得燕顺策马冲过那火线后,看准那马与那刀的来势,待得近前时,悄悄一让,双刀蓦地挥出,断了那马前蹄两足,燕顺那马倒置在地,哀鸣不起,燕顺却跌上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秦明闻言大怒,开口破声骂道:“宋江这黑厮,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装做我去打了城子,坏了百姓人家房屋,赶杀良民,闪得我现在上天无路,上天无门!我若再见得那伙人时,直打碎这条狼牙棒便罢!”
正说话间,一众城外滞留百姓,点起火来,都来到三娘旗下托庇,都是拖儿带女的,也不知怎的,他们就是信赖,只要在三娘身边,在那杆白莲旗下,方能保得性命。很多人尚在相互抱怨,为何白日里不听三娘话,先进城暂避,纷繁扰扰,孩童哭泣,好不庞大。
三娘道:“实不相瞒总管,我乃是蓟州一丈青扈岚便是。”当下三娘才将本身出身说了,随后道:“只因我那教中弥勒佛托梦与我,直说了总管将遭受困厄,是以前来襄助。总管夫人日前我已经将她取出城来,若这时还陷在城内,必然性命难保,我这便引总管前去。”
燕顺、王矮虎两个惹人闹了一回后,自去了。待得天明时,三娘教一众百姓自回城内遁藏,但城内慕容知府已经吓破了胆,对峙不肯开城门放人进城来,三娘无法,只得教众百姓四散去邻近村坊遁藏。众百姓一再拜谢三娘拯救大恩,都记下那白莲旗号来,此后四下里都传白莲圣女的恩德,此乃后话,临时不提。
三娘仓猝扶起后道:“事到现在,不知总管有何筹算?”
燕顺只得应了,两个自引兵马投另一边,放火烧屋,又虚掩一遭,假作攻打城子。城头上宋兵惶恐不已,敲响梆子,孔殷防备,都瞥见那假扮秦明的亲身领人来打城子,仓猝禀报慕容知府。那慕容知府得知大怒,喝命差人去取秦明家小来,但差去的人稍后回禀,却说府内只得几个仆人,再无旁人。慕容知府更怒,便申造文书,只做秦明反了,教传谕各处晓得。
秦明看了大惊,打那匹马在瓦砾场上,跑到城边,大呼开门时,只见门边吊桥高拽起了,都列举着军士旗号,擂木炮石。秦明勒着马大呼:“城上放下吊桥,度我入城。”城上早有人瞥见是秦明,便擂起鼓来,呐着喊。
燕顺怏怏挣扎而起,回身步行归去,王矮虎跳上马来接住,口中道:“哥哥,你我两个本领都不如娘子,便是身后这五十余人一起上,也不是敌手,倒不如去城下虚掩一遭,放火烧些城外庐舍,也算能交差了。”
三娘右手刀一指,喝道:“宋江这战略,忒暴虐,只为要赚秦明一个,便要残害这很多百姓!另有你这里一打城子,城内秦总管家小性命如何能保?”燕顺烦躁道:“做大事,岂能妇人之仁?公明哥哥说了,只要这般,方能赚得秦总管落草!扈娘子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