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心中欢乐,对三娘、吴用等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边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成忘报!”三娘、吴用、公孙胜只是嘲笑。
且说盗窟里宰了两端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喝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重新至尾,都奉告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迟疑,作声不得,本身沉吟,虚应对筵宴。三娘等人看在眼里,都是暗自嘲笑。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世人关下客馆内安息,自有来的人伏侍。
三娘扶额道:“摆布数百官军都被杀了,官府晓得天然吃惊,何必放他归去?”阮小七道:“扈官人说的是,这厮该杀了!”阮小五却道:“此人说家有八十老母,杀了只怕坏了孝义。”晁盖也道:“扈官人,本日杀得人多了,放他一个也无妨。”
三娘一双只盯着何涛,倒似把他表里看了个通透,又从怀中取出一份供状与一份誓书来,放到何涛面前道:“将这供状与誓书签了。”何涛只看了那供状与誓书几眼,顿时面如土色,本来那供状便是何涛自作的口词,教他认作是私放晁盖的主谋,说是因何涛得了晁盖重贿,是以暗里放了晁盖。另一份誓书倒是何涛与晁盖等人的盟誓之书,只说与何涛五十两蒜条金并一成生辰纲金珠宝贝,何涛则应放了晁盖等人,并约相互守誓,必不相悖如此。
火光丛中,只见一只小快船,船尾上一个摇着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泥里慌做一堆。
何涛颤声道:“摆布无纸笔,如何能签?”三娘淡淡一笑,手起刀落,只见刀光一闪,便将何涛左耳切下,随后看着嚎啕大呼的何涛道:“便用血书签来。”何涛见这小官人如此心狠手辣,也不敢再啰嗦,忍痛便用自家血签书画押来。
摆布看看再无官军,阮小二把那何涛提将登陆来,指着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归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蓟州一丈青扈官人,都不是好挑逗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身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洞穴。俺们放你归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阿谁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通衢,我着兄弟送你前程口去。”
三娘嘲笑道:“此时先杀败官军要紧,且把他来捆做个粽子,撇在船舱里,白胜兄弟性命还需落在他身上。”阮氏兄弟两个服从绑了何涛,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个个胡哨一声,芦苇丛中钻出四五个捕鱼的人来,都上了船。阮小2、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船出来。
三娘闻言,甚是无语,只得耐烦道:“保正,白胜兄弟佳耦性命还需落在他身上,便是要放也不能就这般放了。”晁盖欣喜道:“恰是,另有白胜兄弟须得援救,且听扈官人叮咛。”
一行从人,都跟着王伦、朱贵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上,这时方见林冲与其他头领在那边,三娘见人多,也不便上前叙话。
晁盖道:“三位何故只是嘲笑?有事固然分辩。”吴用道:“兄长性直,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色彩动静范围。”晁盖道:“观他色彩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