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问两人要何种犒赏,胡善围是徒弟,先开口,她说道:“婢女守着灶台读书,从大字不识到女秀才,微臣自叹不如。婢女是她当奴婢时别人随口叫的名字,现在她是女秀才了,微臣大胆,想向皇后娘娘为她求一个端庄的大名。”
胡善围说道:“怕,我当然怕死。但是我更怕将来遭受刘司言一样的悲剧,却无人庇护她,为她报仇,奖惩真凶。”
有那么一瞬,曹尚宫感觉她所描画的畅快淋漓复仇真的会胜利。
曹尚宫冷若寒冰, “刘司言是替你死的, 她回不来, 你也别回宫了。”
胡善围揣摩着曹尚宫的眼神,感觉本身赌对了,如果曹尚宫不认同她的设法,早就大声嚷嚷出来,命人拿下抗旨的她。
婢女的胜利,可谓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励志典范了,马皇后为了鼓励宫中学习的民风,在得知胡善围是婢女的“徒弟”后,特在明天一同召见这对师徒。
胡善围应下,范宫正又道:“本年冬宫女测验方才出了成果,婢女考中女秀才,本日拂尘宴也是谢师宴,都是婢女一人筹措的。”
范宫正道:“你还真敢说。”
范宫正问:“那将来呢?”
胡善围说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这不另有范宫正您给我撑腰吗?”
“如有违誓……”胡善围举天发毒誓,“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曹尚宫说道:“你要记着明天说的每一句话,如果只是说说罢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 , 曹尚宫号令宫人莫要跟着打伞, 冒着风雪,跟着胡善围到了梅树下。
胡善围是宫正司的人, 从宫正司的角度来看, 赐书一事完成得相称标致, 胡善围是有功的。
胡善围是个二十岁的“老女人”了,且经历过各种世态炎凉,她看得清好歹。
之前延禧宫的胡庶人想整一整胡善围,抵挡马皇后,都是先把寺人宫女们推出来,捐躯别人。
“我厚着脸皮回到宫廷,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让秦王获得奖惩,杀人偿命!秦王勇猛善战,他发配边关,皇上明摆着筹算再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遇,邓庶人的遗书已经将罪恶全数揽在她身上了,别人只会说红颜祸水,秦王只是被妖妃蒙蔽。秦王立下赫赫军功,将来必定会东山复兴,仍然是占有西北、受人尊敬的藩王!而我,绝对不会让秦王获得善终——谁给过刘司言重来一次的机遇呢?”
胡善围拂去眼睫毛上的落雪,“不过骂我是个灾星,要赶我走,我说等尚宫局甚么时候能插手宫正司的事情,我立马走人。”
曹尚宫道:“为何不敢?我堂堂五品尚宫,还怕你戋戋一个七品典正不成?”
曹尚宫嘲笑,“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曹尚宫瞪大眼睛,虎魄色的眸子仿佛要充满红血丝的眼眶里摆脱出来,锦衣卫没说的这么详细,没想到本相竟然残暴如此。
范宫正走到梅树下,问胡善围:“你们刚才说了些甚么?”
黄惟德伸谢:“谢皇后娘娘。”
曹尚宫客岁三十三岁就升为五品尚宫,之前历任尚宫皆年过四十,马皇后如何喜爱年纪悄悄的她?
“我记得。”胡善围说道:“你说我必须把刘司言带返来, 她若出事,我休想在宫里有一天好日子过。”
胡善围问:“为甚么你不想在宫里见到我?因为你只要看到我,就会想起惨死的刘司言,你对刘司言的死无可何如,没法奖惩首恶,让首恶偿命,以是就找个软柿子捏,出出心头的恶气罢了。”
胡善围苦笑道:“那还能如何?跪地告饶吗?曹尚宫不吃这套,何况我们宫正司就是给宫里人立端方的,膝盖值令媛,如何等闲下跪?我回宫以后,皇后娘娘定有犒赏,给我压惊,曹尚宫临时不敢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