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围眼睛都快看花了,感觉这些诰命夫人都长的一样,盘点完手中的名册,肯定没有漏下谁,便叮咛小宫女:“上茶和点心。”
长兴侯夫人感觉唯独缺女儿一个,有些不当,说道:“她说能够的。”这个女官如何不听人解释呢。
内命妇是皇室册封的宗室女性,公主,王妃等。外命妇是官员们的夫人或者母亲。表里有别, 亲疏有别, 宫廷三大节日的大朝会参拜皇后的时候, 遵循参拜挨次,内命妇站在外命妇之前。
明天真是巧了,胡善围手中名单几近全数都是沐春的亲戚,刚才出来的大阿姨郑国公夫人、正在跨门槛的舅妈郢国公夫人。西平候夫人耿氏是沐春的继母,而长兴候夫人是耿氏的亲娘,从礼法上算是沐春的外婆。
别走着走着又倒了,或者在参拜的时候晕畴昔,那才费事呐,传出去会说皇后娘娘只顾着威仪,不顾恤体弱的诰命夫人。
蓝氏对着坤宁宫方向拜谢,上了肩舆。
步队缓缓进步。
刺眼夺目的九翟冠、十几层的翟衣、肩膀挂着霞帔、腰间的玉带、精美的妆容,满屋子的珠光宝气。
有些家属之间明显有不成调和的冲突,此时也仿佛都健忘仇怨。比如郢国公夫人和西平侯夫人耿氏。郢国公冯诚今夏把西平侯沐英再次打成猪头,西平侯能不心疼丈夫?但现在和郢国公夫人见面,两人笑眯眯的拜年,就像亲姐妹。
沐晟是耿氏所生的嫡次子,也是沐英最喜好的儿子。
命妇朝见皇后, 都是天没亮就在西华门外等待, 有些住的偏僻的,除夕夜里守岁放完鞭炮烟花,给长辈发完压岁钱后, 就换了昌大的朝服和头冠,坐上大轿往西华门方向赶了, 就怕误了进宫的时候。
胡善围手中名单都是公侯伯等一品或者超品夫人,郑国公府二夫人和婆婆大嫂一起来的,但是她的丈夫常升只是二品武官,以是没有资格进屋,由其他指导二品诰命夫人的女官唱着花名册带走了。
长兴侯夫人神采庞大,“沐春要真的成了驸马,为了面子,估摸结婚之前,就要封西平侯世子了,那晟儿将来……”
耿氏咬了咬舌尖,疼痛令人复苏,说道:“我能够的。”她没有病,只是一晚没睡。
莫非身材不舒畅?
分到她手里是外命妇,勋贵一品或者超品的夫人们,尚仪局崔尚仪是个故意之人,尽量将有亲戚干系的夫人们分在一处,大师相互都熟谙,少了拘束,也有相互监督的意义,毕竟亲戚干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长兴侯夫人看着满室伯爵、侯爵、公爵夫人和超品的太夫人们,悄悄感喟,到底心疼女儿,拿起一块栗粉糕,“不能喝水,你能够吃点干点心,别饿着。”
重则殿前失礼,是重罪。
之前这些她需求俯视的诰命夫人们,明天反而由她来指导进退。
命妇们浩浩大荡排着长队,个个垂眸敛手,神采寂然。皇家通过各种典礼,潜移默化君君臣臣、忠孝节义的看法,统统以忠君为先,礼节实在也是政治的一种。
胡善围施了一礼,“请各位夫人随我来。”
长兴侯夫人留下来替女儿解释道:“无妨,就是过年太累,歇一歇就好。女儿啊,你可否再对峙一下?”
内府到坤宁宫路程近乎二里路,除了蓝氏赐轿,其别人都要步行。
西平侯夫人非常委曲, “娘,我太累了。每年过年,我都忧愁。侯府人丁多,外头亲戚朋友干系庞大,单是走礼就够我头疼的了,还要筹办祭奠,昨晚守岁,我还要照顾一大师子过年――您也晓得,我们家侯爷最是怜香惜玉,养了一屋子妖精,妖精又生小妖怪,都靠我这个当家主母打理内宅,忙到四更才歇一会,随后就换了朝服进宫,也就在车里合了合眼皮,我这会子就想喝点茶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