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我也不大清楚，鲛人会搬到甚么处所，不过……“深海。像四海那样，很深很深的海。”我想了想，持续说：“在深海里，感要把人压扁一样，很难受。水的力量很强大，我用了神通也感到堵塞。如果没有……人帮我，我估计就会沉下去，再也上不了岸了。”
一时候心境翻涌，竟是难以入眠。就在方才，我还觉得会和柳长言，可不太短短的工夫以后，我们又并排躺在这破庙里，一同避着风雪。
柳长言讶然，“传闻鲛人住在东海当中，但这只是传说罢了，女人这话从何提及？”
他正了正身材，道：“修行不易，这些年，鄙人也故意境不定的时候，以是便翻了翻这些佛经，参佛可令民气机澄明，去烦止恶。”
柳长言朝我伸手，“我们归去。”
我咬咬牙，“他们……搬场了。”
我说道：“看你佛法讲得头头是道，典故信手拈来，不是佛修是甚么？”
我正等着他训我一顿，可长清却在茅草上躺下去了。他双手枕着脑袋，紧闭双眸。
“昆仑之北，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那潭水，是昆仑的禁地，就是一片鸿毛，都不能度过弱水，只能沉下去。我们无妨上昆仑找一找，说不定是女人要找的处所。”
听得长清一声大喊，我回过身，见他一脸怒容。我心虚得不敢看他，目光都不晓得要往哪瞟。
我总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儿奇特，不过一颗狐狸心倒是定了定。
他苦笑一下，说：“我并没有要收了她，为何你老是要跑？”
随便翻翻也能翻成如许，我干笑，恭维道：“你真有憬悟。”倘若我从小也像他如许，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步地步。
我总和她在外头跑，也有在荒郊田野过夜的时候。可我们从不愁没屋子住，因为只要有水，美人她足尖一点，一座高大的阁楼城堡便拔地而起，那些是冰雪雕就的屋子，美奂美轮。现下满地的雪花，可我却没本领用这些雪花雕些亭台楼阁，以是只能在这破庙里憩息，还要忍着从外头飘落出去的雪花和凛冽的北风。
或许我至死都不能重生美人，但是现在，定魂珠是我独一的但愿，叫我就这么放弃了，我实在不甘心。
天上又纷繁扬扬下起雪来。跑到半路，法力无觉得继，我和小息两人摔在雪地上。我试着重新凝气，却都失利了。莫名的委曲涌上来，眼泪差点节制不住掉落眼眶。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从雪地上爬起来。
我苦了脸，“这昆仑山，我进得去么？”
“可你明显……”我莫名冲动起来，“可你一念清心咒，她便受不住了。”
柳长言蓦地顿住，而后扯开话题，说道：“我们要回昆仑一趟，女人可要同去？”
我点头，“不去。”
“姐姐！就叫我青衣姐姐！”我镇静道。
我紧攥着定魂珠，严峻到手心微微出了些汗，有些潮湿。定魂珠时而披收回一点微小的光芒，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想来是难受得紧了，可我还是不敢把小息放出来。
柳长言两手交叠，一只手的手指在另只手的手背上不住轻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闻声他说道：“这四海八荒也未曾见过像四海那样的深海，不过在昆仑倒有一潭弱水。”
“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
他皱了皱眉头，说：“不骗你。”
我将信将疑，问道：“不会骗我吧？”
柳长言定定看我一眼，而后在茅草堆上闭目打坐。他神情持重庄严，像那些无悲无喜的菩萨普通，令人望而生畏。斯须，他轻启嘴唇，竟是念起了佛家的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