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抵挡不住她悠长的谛视,拱手告饶。
冷凝一把抓下他的手,凑到他耳边,嗲声嗲气问:“你走不走嘛!”
余音袅袅,遏云绕梁。
冷凝一扭腰,侧身对他,却并不看斗场中两人的战况,把脸捌向一边,不知是在偷笑还是在活力。
冷凝俯身。
关千剑和冷凝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惨白的神采。关千剑脑筋转得缓慢,却找不出任何站得住脚的说法来驳斥他。
仙猿被追得忽而绕梯而走,忽而在模样五级的空档之间跳上蹿下,钻进钻出,看似对云九霄的剑锋疲于奔命,避之不及,实则完整占有主动,双手随便在梯子上拔弄,有如儿戏,声音时高时低,凹凸庞杂,搅得敌手气血翻涌,真气不纯,心烦意乱。
以仙猿的反应之速,毫不会听任仇敌的兵器攻进如此近的范围,才做出应对,除非这只是他的诱敌之计。就在最后一刻,他以逸待劳,身材悄悄一侧,使得剑刃由胸前飘过,同时以快过身材数倍的速率,伸左手挥向面前的梯子。
“叮、叮、叮、叮、叮……”声音固然非常短促,却仍可分清前后共是五声,他正像一个乐道妙手,以抡指拔弄着怀中的琵琶。
她的嘴唇直奔他的嘴唇。
关冷二人不知如何答。
正在不知所措时,她的脸俄然捌了个弯,抬起下巴,嘴唇绕到他耳边,靠近了说话:“呵呵,你在想甚么?――还是走吧,不想受他们的窝囊气!”
仙猿仰天大笑:“看把你们吓得!还不远远避开?我要出绝招了!”
斗场响声甚巨,但看她口型也晓得是甚么意义。他忘了害臊,也想逗逗冷凝,摇着头装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重新捂住耳朵,看两人打斗。
她落地,再退五步之多。
关千剑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手捂嘴,一手指冷凝,睁圆的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采,仿佛在说:“你你你……如何能够如许!”
“如何样,这一招够不敷聪明?”仙猿自鸣对劲。
冷凝叫一声:“快跑!”急向后跃,关千剑却横移半步,挡在冷凝火线,叫道:“你门徒在我手上……”他的语速极快。
“秘笈在……”他本来要顺口说在云霓手上,转念一想,到时师徒见面,云霓交不出来,作师父的又是个胡涂家伙,对云霓岂不是伤害?
仙猿急于报一剑之仇,并不打话,两手把梯子往身前稳稳一竖,就要脱手。单看他这个行动,凝重如山,积聚无穷,仿佛方寸之间,无不牵动着六合四海间的气机;而他的神情也由嘻皮笑容,一转而为寂静厉穆,凛然有威,一望而知,他接下来显现的武功,大非平常。
两人牵上马,一溜烟地跑远。
关千剑耳朵发热,憋住一口气,不让这热流烧上整张脸。好不轻易熬到冷凝把话说完,他才得以将脸藏到她耳后,借此避过她的目光,粉饰窘态。冷凝却似看破他的心机,要用心让他尴尬,等他俯下身来时,身材向后一仰,躲开一些,伸手挡住他作失惊状道:“你想干吗?”
云九霄不敢怠慢,长剑一振,指向敌手,暴风普通,吼怒而去。她的剑仿佛成了活物,有如一条毒牙森森的灵蛇,气愤地翻卷着身躯,扑向猎物;她脚下每踏出一步,山为之摇。
这一打仗,冷凝立即直起家,转头瞪关千剑,错着一口贝齿,意义要把他嚼碎。
这是提示她,身后有仙猿偷袭。
云九霄胸口一缩,轻哼一声,骇然撤剑,向后纵出。
冷凝未及答话,云九霄大吼一声:“我杀了你们!”
“在那里,快说!”
关千剑不敢信赖:她竟会这么主动!
冷凝夸大地一呼一吸,以胸口的起伏表示她正大为光火,必然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