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汪培苓对他说过很多情话,他也曾经偶尔打动过,但过后就只剩演戏。她一贯活得很放肆,也爱得很放肆,连对他讨情话时,也是一股光鲜的自傲自大。纪南淡淡地说:“我累了。”
纪南站起家,“你当然有资格率性和猖獗。整间公司都是你的,随便你如何闹……你的确无私得可骇!”他本来是肝火冲冲地过来找她的,但见到她以后,却只剩下沉着。他对她已经完整不抱任何要求、任何但愿,连发怒都变成了浪吃力量。跟她的戏码,他是再也没法演下去了。
纪南感喟一声,“你有多少苦处?”
“我找简银河。”
“感谢。”
“我爱你,纪南。”她不顾他的推拒,紧紧抱着他。
“你哄人。我们都要谈婚论嫁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没呈现任何题目。何况我父母也那么认同你……”
“我累了。”他反复一遍。他从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身心俱疲过。他说不上是因为汪培苓,还是因为简银河。如果简银河从未呈现,或许他不会这么累。人只要投入情感,就会累。
“没有。”
“开完会了?”纪南展开眼,却没有看她。
汪培苓在他身边坐下来,笑了笑,“听秘书说你来了好久?”
“好的纪总……”蒋云妮话还没说完,就瞥见纪南的身影缓慢闪进了电梯。
屋子里沉默了一阵,才说:“叫他走吧。我想歇息。”
纪南沿着老旧楼梯上楼,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羽青。
“你究竟想要干甚么?”他缓缓问出一句话,一股无法和乏力。
“我爱你。”这是她的全数苦处。
他想退出这个房间,却被她紧紧抱住。“我该走了。”他试图拉开她的手臂。
时候和经历常常令我们健忘如何有情面味地做人。他纪南又何尝不是如此?他闭上眼,脑中尽是简银河那张冰冷绝望的脸。他感觉心被生生地扯痛。现在在心口氤氲成密云的那一团吐不出咽不下的情感,是心疼还是悲悯?他已经好久未曾悲悯过谁,悲天悯人这个词早就不在他的字典里了。但是上天总喜好跟你开打趣。
纪南眉眼淡淡的,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等她。”
纪南转过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汪大蜜斯……你不感觉你有点儿不成理喻吗?”他的声音很平淡,几近毫无肝火。紧蹙的眉头只是凝住,眼神散着,没有核心。
回到办公室,纪南没有看到简银河,她的办公桌明显是清算过了,冷僻狼籍。他一惊,赶紧拨打她的手机,谁知拨畴昔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急了,冲畴昔问邻座的蒋云妮:“银河人呢?”
“对不起。”纪南丢下一句报歉,回身走出了办公室。他不想考虑结果了,只感觉一阵轻松。以汪培苓的手腕和骄横,要如何对于乃至是抨击他,他都不考虑了,现在贰内心回旋的是另一张无助的面孔。
纪南靠在沙发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太低估汪培苓了,完整没有防备她富有情调的令媛蜜斯外壳里,还藏了这么一颗狠辣的心。悠长以来,他的身份是“汪培苓的男人”,他极力演好角色,而她在他面前也是一个娇俏的小女人。他觉得戏码能够顺畅地生长,也能够无缺扫尾。但是一个简银河,让他们都脱出了相互的掌控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