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不过静了半晌，便缓缓向几人行来，夜雾中只听一阵利器划过空中的声音，随风吹来一阵浓浓的腥气，垂垂逼近马车。
沁瑶道：“过未几久便是中秋了，到时候书院必定会放假。”
几人都吃了一惊。
蔺效淡淡道：“你不是还要去宫里禀事吗？如何还在这胡说八道，从速滚吧。”
刘冰玉斜睨着她和沁瑶道：“你们俩必定有事瞒着我，怕我多问，用心拿话哄我呢。”
几人就坐，掌柜很快亲身带人便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在一旁偷偷看了沁瑶好几眼，含着笑意下去了。
蒋三郎听了这话，惊奇地笑道：“能将头骨整齐削掉？天底下除了赤霄，另有甚么兵器能做到？不消说了，凶手就是你面前此人，快报官将他抓了吧。”
翻开帘子，一脚踢上一侧车缘，纵身一跃，稳稳立于顿时，飞出一符道：“孽障受死――”
蔺效和蒋三郎敏捷对了对眼，正考虑着该如何答复，皇上却又开口道：“当时殿试时，朕就感觉此人生得一副好模样，文章也做得极好，但政见过分激进了些，不如瞿子誉宽和温润，这才授了瞿子誉状元之位，委曲他做了第二。传闻现在在大理寺才气很强，颇得刘赞的倚重，只不知别品德如何。”
蔺效看着她道：“我本日还得进宫，你若想晓得这案子的首尾，我去找刘赞刺探一二，到时候再来找你。”
“那……那是甚么东西？”裴敏吓得紧紧抓住沁瑶的衣袖。
到底是多年好兄弟，只一眼便能猜到蔺效的心机。
蔺效垂下眼睑，应了一声。
这声音模糊透着几分惊骇，沁瑶等民气里突突一跳，忙掀帘往外看去。
几人谈笑一回，混赖畴昔。
皇上朗声笑了起来：“朕向来言出必行，既说了有重赏，必定不会食言，你们别在朕面前打草率眼，但说无妨。”
沁瑶听了这话，心中的迷惑顿时消逝，便也跟着放下帘子。
“你跟你几位同窗买完东西便早日回书院吧，比来入夜得早，宵禁提早了，莫误了事。本日我有事在身，等我忙完了，他日来找你。”
蒋三郎嘿嘿一笑道：“皇上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臣和惟谨都已将满十八，却尚无婚配人选，不如，皇上给我二人指桩婚事吧。”
刘冰玉仍在跟裴敏会商秋狩之事：“康平公主最喜骑射，这回说甚么也会跟着去的，上回她不是要招一个冯蜜斯进书院陪她么，她既对这个冯蜜斯这么热络，这回秋狩头一个便少不了这个冯蜜斯。”
就见巷子绝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因被夜雾环抱，不知究竟是何物，可这黑影周身却披发着浓浓的煞气，只一眼，便叫民气惊肉跳，
胖掌柜笑道：“小的也不晓得，只晓得诸位的饭钱一早有人给了，你们就算再给一次饭钱，小的也不知上哪找那人去。”
“你别说，还真有能够。”刘冰玉思忖道，“之前皇上每年秋狩，都会带上怡妃娘娘和康平公主，公主回回都求皇上同意她带几个小主子同业，这回多数也不会落下。”
王应宁也翻开窗帘看了看外头，问车夫：“王大，是已到青竹巷了么？”
刚出门，身后忽追来一个胖掌柜，细心瞧沁瑶一眼，堆笑道：“方才底下人没弄明白，鄙店楼上另有一间雅座，几位小娘子请跟小的来。”
沁瑶认出他是上回阿谁叫蔺效“少店主”的掌柜。
蔺效大喜过望，忙又磕了几个头，起家道：“谢皇伯父。”
皇上看着案上幽幽透露九合香的玉蟾香炉，面色庄严，声音也有些怠倦，“方才你父王已亲身到朕这禀明事情的首尾，朕千万没想到，那崔氏竟如此蛇蝎心性，唉，倒难为你父王了。至于如何措置，便交由刘赞决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