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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荣忙昂首一看,就见六哥携着一名妙龄娘子双双进殿。那娘子不过十七八岁,怀中抱着一名白胖小儿,依着澜王施施而行。

自小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允王不免养成了一个无拘无束的性子,言语间经常对其他兄弟有弹压之意,垂垂地,便引来了其他皇子对他的暗中嫉恨。

父王耳根子虽软,这一回却铁了心要惩办崔氏,不管崔远光如何讨情,敏郎如何哭闹,仍将崔氏关到了北苑,另从宫里招了经历丰富的嬷嬷来教养蔺敏。

她暗忖,这便是六哥后娶的王妃了,生得倒有几分姿色,举止也还算端庄,就是傲视间少了几分安闲和大气,比起惟瑾的母亲来那是远远不如了。

崔氏发觉蔺效看她,忙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去哄弄怀中的敏郎。不一会,敏郎便在崔氏怀中朝澜王伸出胳膊,口齿不清地叫“父王”,澜王这才想起崔氏母子,忙从崔氏怀中抱过敏郎,领着他们跟德荣等人相见。

那妇人眼圈一红,抚着蔺效的脸庞,哽咽道:“长高了!长大了!又出落得这么俊,姑姑都快认不出了!”

看到最后,便见一名极其明丽的少女,生得如蕙风兰露,举止又甚是高雅脱俗,刹时便让人面前一亮。

那位被蔺效称为“七姑姑”的妇人便是先皇的第七女,同时也是当今皇上的七妹――德荣公主。

世人都欣然附议。

崔远光连夜从幽州赶到长安,各式赔罪,直说当日是他和mm胡涂,识人不明,这才几乎铸成大错,今后断不会再有这等混账事产生,求澜王看在敏郎年纪太小的份上,且饶崔氏一回。

光阴在德荣一家人身上清楚地留下了陈迹,德荣早已不复蔺效影象中的芳华妍丽,夏弘胜也再不是阿谁儒雅俊朗的青年公子,就连小时候总在一处玩耍的纪氏三兄妹,都与蔺效影象中大不不异了。

所幸皇上念及德荣常日里还算恪守本分,平常也对他非常恭敬,只将其丈夫――韦国公世子夏弘盛远远调至蜀地任刺史,令其一家迁出长安,无诏不得回都。

瞿子誉和冯伯玉听到此处,都悄悄松了口气,事到现在,本相已经昭然若揭,且看那妇人还能如何狡赖。

御史中丞厉声断喝:“既然窈娘死前曾经大量失血,你又未曾给王以坤清算现场的时候,为何房内及王以坤的衣物上都未感染上半点血迹?”

清虚子刚要答言,沁瑶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道:“我们受人所托,去四周一所宅子除祟,刚好路过此处。”

妇人拿帕子拭了拭泪,领着蔺效往她身后看去,笑道:“这是你七姑父,老了很多,可还认得出?这是兰儿,跟你差未几高了,这是荻儿,出长安时才五岁,现在也长成小大人了。”

蔺效如鲠在喉,沉默好久,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侄儿非常顾虑你们。”

他忙给清虚子施礼,又跟阿寒打号召。

别人到中年,变得淡然豁达了很多,以往介怀的事现在多数都感觉不值一提,便连夜下旨规复夏弘盛的国公爵位,将德荣一家人召回长安。

到大明宫时,殿内公然已有很多人了,太子等几位皇室后辈在殿内作陪,满殿欢声笑语好不热烈,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连卢国公佳耦和蒋家三兄弟也来了。

皇上笑得暖意融融,对蔺效招手道:“惟瑾啊,多少年畴昔了,你来看看,可还认得出这些人都是谁不?”

因而蔺效小时候便总能在府中见到这位驯良和顺的七姑姑,母亲也经常带他到德荣的夫家韦国公府走动,两家人相处得非常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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