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从有噬魂铃护身,还向来没有鬼物敢在她身边一丈以内逗留,可见方才那鬼物道行匪浅,绝非平常的魑魅魍魉。
“嘶——”常嵘吃痛,猛地拔剑,瞋目转头喝道:“甚么人?敢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
魏波生就一副乌黑的面皮,常日里也是爱说爱笑的性子,跟常嵘很合得来,闻言朝着瞿府的方向一努嘴:“世子对这位瞿家小娘子可真是上心,昨日颐淑郡主也受伤了,也没见世子这般牵肠挂肚的。唉,不晓得世子是如何想着,放着郡主如许的良配不要,恰好喜好一个道姑,的确是舍了牡丹去摘芙蕖。”
沁瑶点头:“我自跟着师父您学道以来,几近没有邪魅敢近我的身,像昨夜鬼物那样敢登堂入室的,徒儿还是头一回遇见。徒儿想,若不是有噬魂铃护体,那鬼物说不定不但是隔帘窥测这么简朴,早就脱手对于我了。”
说话间到了饭点,瞿陈氏苦留清虚子师徒留下用晚膳,清虚子本筹算回绝,见沁瑶对他直使眼色,游移了一会,又改口承诺。
常嵘点头,回身往马车走。
瞿恩泽压着满心的迷惑,带着瞿子誉笑着上前见礼:“下官失礼了,不知侯爷会俄然拜访,未曾倒履相迎,还请侯爷莫要见怪。”
未曾想行动太大,扯动了肩上的伤处,沁瑶疼得神采一白,但那黑影眼看着要逃,也顾不上疼了,拔腿就往外追去。
常嵘有些举棋不定,这件事要不要去奉告世子呢。
常嵘感觉长安城最舒畅的季候是暮春。既没有初春的湿冷,也没有夏初的浮热,风吹在人身上既清冷又温和,日头也不那么刺目,如果能够挑选,他情愿长安城一年四时都是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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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瑶却猜到多数是为了她昨日在大隐寺脱手救了秦媛,靖海侯替女儿称谢来了,
他脸一沉,敏捷拔出腰间的佩刀,屏息往巷内走去。
沁瑶生恐徒弟为了避嫌不进阁房,忙要挣扎着下床,瞿陈氏扭不过女儿,只得给沁瑶又加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方肯放她到外室去。
这么一想,常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对魏波道:“今晚多数没甚么事了,一会我们俩换着班去歇一会,总这么熬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正心下打鼓,常嵘耳畔忽掠过一阵冰冷砭骨的阴风,那风又厉又硬,刮在耳上,如同尖刀划过,差点没豁出一道口儿来。
寒意愈来愈浓,常日里感觉厚重的衾被此时薄得仿佛一层纸,沁瑶冻得牙齿直打战,再也睡不着了,拥了被子起家,想唤采蘋再替她拿床被子来。
清虚子阴着脸深思道:“这鬼物昨晚未能得逞,怎肯善罢甘休,说不定彻夜还会再来。”
瞿陈氏插话道:“我的儿,你年青经历浅,哪晓得这里头的肮脏。传闻那颐淑郡主小小年纪便生得天姿国色,是可贵一见的美人,难保没有那等登徒子见色起意,做下胆小包天的行动。也幸亏那恶人未能得逞,要不好好的一个小娘子可不就这么毁了。”
瞿陈氏见状,忙领着耶律大娘等人轻手重脚出了房间,让沁瑶好生疗养。
瞿子誉皱眉道道:“按昨日景象来看,强盗的目标仿佛由始至终只要颐淑郡主一个,阿瑶不过受了池鱼之殃。但我本日细想此事,总感觉有太多蹊跷之处,颐淑郡主年未及笄,又刚回长安不久,想来不至于与人树敌,为何会有人这般处心积虑对于她?”
“那帮强盗究竟甚么来源?既然是几位皇室女子出行,身边少不了随行的宫中保护,大隐寺又不是那等山岳小庙,那帮贼子究竟是如何突入寺内的?”清虚子提出心中疑问。
贰心中一凛,抬高嗓子问:“你见到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