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效冷冷看着夏荻,一字一句道:“除了瞿沁瑶,我谁都不会娶!趁早将你的花花肠子放到别人身上去,你若胆敢再去胶葛他,休怪我不顾及亲戚之间的情分。”
蒋三郎挑挑眉,夏二这性子当真霸道,请人用饭是这么个请法?
蒋三郎怕两人再争下去真会打起来,忙不动声色隔到两人中间,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了些藐小事伤了和蔼,此处人来人往的,莫落在旁人眼里,白白让人笑话。夏荻,你上回不是说得了一把龙涎弓要给我瞧么,不如本日便到你府上观赏观赏?”
夏荻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语噎了半晌,方强辩道:“我不过想请她花朝节出来吃顿饭,没用心惹她不快,更没筹算伤她!”
阿寒瞟了瞟师妹,感觉师父的确杞人忧天,头一回阳奉阴违地哦了一声,好让师父放心拜别。
蔺效声音透着冰冷砭骨的寒意:“我不管你对沁瑶存了甚么样的心机,从本日起,十足给我收归去!刘青的事不过略施小戒,今后你胆敢再冲犯她,我必然不会等闲放过你!”
蔺效冷冷地嗯了一声,一向盯着夏荻的身影消逝在巷尾,这才道:“我先走了,方才跟你说的事,你多多留意,莫让那人逃出了长安城,坏了我们的筹算。”
夏荻头一回见蔺效如此疾言厉色,惊得忘了接话,好一会才愤激道:“凭甚么?!你跟她并无婚约,有甚么态度禁止我跟她来往,再说了,你清楚跟――”
而夏荻行起事来百无忌讳,虽未见得对瞿蜜斯是至心,难保不会做出调笑谑浪乃至轻浮她之事,而这对蔺效来讲,偶然于当胸一剑。
院里阿谁跟缘觉一道来的小沙弥见此景象,先是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谁知一出来,便见一个年青男人立在马前,箭袖轻袍,腰间配剑,背影高挑而又矗立。
蒋三郎这时终究插得上话了,忙打哈哈道:“夏荻啊,你也晓得你十一哥的性子,畴昔十七年帮衬着习文学武,正眼都没瞧太长安城里的小娘子,这好不轻易有个上了心的,你何必掺杂出去?俗话说天涯那边无芳草,歇了这份心机吧,没准转头遇见个更合你情意的。”
沁瑶的心恰好被吊到一半,没防备听到缘觉这么一说,顿时傻眼了。
蔺效冷冷道:“是。”
蒋三郎一怔:“夏荻?”
缘觉在一旁接话:“老衲座下几位弟子也会到东西两市处巡查,如有甚么不测状况,你们无妨跟他们多商讨商讨。”
夏荻没想到蔺效承认得这么痛快,心底的迷惑更加清楚,怒声道:“你该晓得刘青是我身边最对劲的人,不知他做了何事,你要如此不包涵面,直接断他手足?”
夏荻没接话,好长时候才硬生生将目光从蔺效脸上移开,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肝火冲冲地一夹马腹,仍像来时那般绝尘而去。
“放心,盯着呢。”蒋三郎接话,回身又笑着拍拍他的肩,“看你这一大早容光抖擞的,多数是昨日花朝节已将人哄到手了,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蔺效跟蒋三郎从卢国公府出来,刚要上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看去,就见一人一骑正奔驰而来,虽不是在宽广的官道,此人却骑得极快,浑不顾及路旁百姓,明显一副天孙公子的作派。
沁瑶却猫着腰溜到窗台下,舔破窗纸一个,将耳朵切近,听缘觉到底要跟师父说甚么。
夏荻胸膛狠恶起伏,眸中仿佛生出了刺,死死盯住蔺效。
他晓得这话不过白叮嘱,蔺效若诚恳要护着谁,断没有护不住的事理,但他和瞿蜜斯毕竟尚未婚娶,再谨防死守,难保不会有照看不到的时候,幸亏瞿蜜斯也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至于不时让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