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工们仓猝将装了瓷器的箱子从牛车上抬下来,再抬上船。
丁巡检大吃一惊,指定田父:“你们是要造反吗?”
夜色苍茫,一弯冷月挂在空中,古银湖上一片沉寂。
几辆牛车行驶到古银湖畔的船埠上,两艘船早就等在那边。
“用的是越瓷的配方,还是汝瓷的配方?”
“把这狗贼给我抓起来!”那人大怒,用力挥手,巡检营众兵丁立时挥动着刀朝田秉扑去。
“啊……”窑工惨叫一声,抱着脸滚到地上。
田幼薇点头:“没有,那就遵循廖先生的安排行事。”
众窑工低下头不敢看田父,虽未退步,但情意已颓。
田父淡淡隧道:“是我家历代雇的张徒弟。”
田父傲然道:“不是造反,是自证!想我田某,昔年也曾散尽家财,为国流血,宗子更是为国捐躯,何曾惧过!
这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很多人都想起了当年那段艰巨的光阴,想起了田父昔年所做的那些事,因而更加大声地鼓噪起来。
丁巡检的神采也丢脸起来,阴冷地瞅了吴锦一眼,转头看着田父道:“田仕郎,你也瞥见了,这事儿不由我,不由你,你不能自证这些瓷不是贡瓷,那就只要跟我走一趟。”
丁巡检看着人多势众的窑工,感觉这事儿有些毒手,毕竟他只是来缉私的,不是来送命的。
“缉私收来的货,你说要如何办?当然是收返国有!”丁巡检缓缓拔出刀,看向众窑工:“谁不要命,想百口俱成反贼,满门抄斩,那就上来!”
众窑工沉默下来。
田幼薇道:“那这些瓷呢?”
田秉从车上跳下来,安排窑工:“从速的,手脚要轻巧谨慎……”
吴锦嘲笑:“你要渎职么?信不信我告你一个官商勾搭,监守自盗?”
邵璟见她不说话,就道:“阿姐另有甚么疑问吗?”
以是,邵璟这个关门弟子还是和她这个半路收出来的不一样?
谢大老爷感喟一声,和丁巡检说道:“丁兄,您看,我们平时没有少敬着您,都是乡邻,如许说翻脸就翻脸始终不好的,留些余地呗?”
“丁巡检,这是曲解。”田父跳上马背,同为首的猪腰子脸施礼告罪:“这是犬子,我们是要将自家烧制的瓷器送去明州港,并不是私运,还望您明察。”
谢大老爷也迎上来,熟稔地拉着丁巡检道:“丁兄,都是熟人,这里头怕是有甚么曲解?”
吴锦“哈哈”大笑:“看你们这群怂样!这瓷器卖出去了你们能分钱吗?还不是他田家尽收囊中!他们收钱,却要你们卖力,你们是不是傻?都退归去!本官既往不咎!”
丁巡检用力将谢大老爷的手挥开,黑着脸骂道:“误甚么会!监窑官亲身揭露此处有人盗窃私运贡瓷,还能有假不成?”
田父感喟一声,举手作揖:“是田某给各位添费事了,诸位尽都有老有小,还请各自散去吧。”
却听马蹄声骤响,一人一骑飞奔而来,“啪”的一声响,一根长鞭甩出,如同毒蛇吐信,狠狠抽在窑工脸上。
“慢着!”马蹄声再次响起,田父带着田幼薇、邵璟、谢大老爷一同赶来。
私运之事,事关我田氏一族忠烈之名,岂是你等想歪曲就能歪曲的?本日若无人证,田某不平!”
“白徒弟。”
现现在对着朝廷,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又不是活不下去了,谁能为了这么一点点事就把命送出去?
丁巡检看着群情激奋的众窑工,再看看田父那张公理凛然的脸,终究举手号令部下后退:“去把吴监窑官请来。”
天家感我虔诚,特赐将仕郎一职,又给了贡瓷资格,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想为国尽忠。
“你们家的瓷器?我如何传闻是贡瓷?”来人长了一张猪腰子脸,嘲笑起来尤其刻薄,手中长鞭更是毒蛇般朝着田秉的脸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