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用力点头。
田父看着娇憨的幺女，忍不住轻抚她的发顶，低声笑道：“乖囡囡。”
就是这个熟谙的味道，唯独明州有卖，每次田父去明州必定给她买，田幼薇傻傻地看着田父笑。
“那是谁？”田幼薇叫了一声，指着门口，多少年前的事走马灯似地闪过，心脏狂跳起来。
丫头喜眉端了水出去，拧了帕子要给邵璟洗脸，听到有人叫她，就把帕子递给田幼薇，吃紧忙忙地去了。
鸦青纸、琴漆柄，扇面上画了飞鹤远山、缥缈云雾，笔势精美，色采素净，金银交叉，精美小巧。
这不是做梦，而是多少年前实在产生过的事。
“我不是用心掐你，是怕你被梦魇了。”田父讪讪罢手，干笑着拿出一个精美狭长的织锦扇袋，奉迎隧道：“你看这是甚么？”
田幼薇的神采垂垂变得凝重，她缓慢翻开扇袋，看到了里头的扶桑折扇。
阿爹身后，她将它谨慎藏起，筹办留作记念，却在某一天发明，它不知甚么时候被弄坏了。
“阿爹，是茉莉花味的。”
“阿薇，阿薇你醒醒……看我给你带甚么了！”
那只亮晶晶的眼睛恋慕地看了田幼薇一眼，又缓慢躲回门后，留下一角土黄色的粗麻布衣在秋风里瑟瑟颤栗。
“阿薇？”田父皱着眉头切近了看她，又将手在她面前闲逛，提大声音：“你如何啦？”
俄然，脸上传来一阵疼痛，她痛得大呼一声，用力挥开田父的手：“干甚么掐我！”
田幼薇含泪而笑，拍拍邵璟毛茸茸的小脑袋：“好，今后乖乖做我弟弟，我会照顾你。”
或者她这是和父亲在鬼域之下相聚了？
不管如何说，他活着就好。
这一次，就让桥归桥、路归路，做一辈子姐弟吧，再不会有甚么童养夫。
无数气象缓慢闪过，终究叠分解面前不幸兮兮、走投无路的小和尚。
青乎乎的小圆脑袋谨慎翼翼地探出去，面黄肌瘦的脸上尽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