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一家小小的店铺,门头插一杆旌旗,上书“朱记”二字,铺子里只容得一张八仙桌,门口支了个小灶。
那是田父过世以后的事,借主日夜逼索,她和邵璟不得不临时避到明州港,财物所剩无几,她还生了病。
家中那些秘色瓷卖不掉,何不干脆再加些金银镶嵌做装潢,干脆再把价卖得更高些,专门卖给番邦人,走一条独一无二的路。
田幼薇看着这一幕,恍忽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手里托着一只青瓷碗朝她走来,碗里氤氲的热气恍惚了他漂亮的眉眼。
邵璟并没有让她多等,很快就追了上来,笑吟吟的,一点看不出非常:“阿姐不喜好吃鱼丸,那就去吃鱼羹?”
田幼薇走了一截就愣住了,远远地站在街角等邵璟,他还小,她怕他会走丢。
吴七老爷笑道:“看来你二人一见仍旧。”
“阿姐,那家的鱼丸好吃,我请你吃。”街上人潮澎湃,邵璟很天然地牵了田幼薇的手,领着她矫捷地在人群中穿越。
邵璟夺目,问道:“阿姐要换金银,是有甚么发明吗?”
田幼薇一想也是,遂不再多言,转而和邵璟筹议起下一步要如何办。
邵璟低下头,看着那一碗鱼丸发了会儿呆,渐渐地一口一口吃下去。
田幼薇谢了,一样样看过来,问道:“阿悠,你这些东西是从那里来的?我在市道上没看到呢。”
不能合作便宜的,那就专门做贵的。
他笑得光辉开朗:“阿薇,你吃鱼丸,吃了病就好啦。”
田幼薇道:“能不能劳烦七爷换成金银锭再给我?”
灶边一个头戴额巾的中年矮胖妇人呼喊着,利索地用铁勺将滚汤里高低浮动的鱼丸舀入青瓷碗中,再抓几粒葱花丢出来,递给一旁等候的客人。
他放下碗筷,踮起脚尖,捧着田幼薇的脸,凑到离她不到一粒米的间隔,清澈的眼睛深深地看到她的眼里去。
田幼薇表示了解,她明天在街上走了一圈,内心也稀有,剑川青瓷、景德镇青瓷,另有北方很多窑口的瓷器都做得都雅又便宜,秘色瓷确切处于一个很难堪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