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爷叹口气，拢了下货篓，筹办归去复命了。
“就是暗账，有人拿着明面上的钱，做了别的事。户部有人要去告密，接着就被打成了乱党，看我，我晓得他们是无辜的，我晓得……但就是因为我晓得，因为我向替他们伸冤……然后……然后就再也没人信赖我的话了，因为我疯了，疯了！”
方才背上货篓，俄然又听翟庆道了一句。
翟庆摆布看看，将食指立在嘴前：“嘘，不能说，说了要惹上费事的。都有费事，尚书要又费事，上面的人也要有费事，惹不起啊，惹不起！”
汤爷又开端唱小曲，枕着双手平躺在石头上，看起来确切非常散逸。
想学姜太公垂钓，如何的，水里也得有鱼不是？这光秃秃的，能钓上来才怪。
汤爷背着货篓子来到小溪边儿上，溪边儿坐着一个身形肥胖的花发男人。他穿戴蓑衣，手拿钓竿，盘腿坐在一堆石头上。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本身的钓竿，但是不管汤爷如何看，那钓竿的末头都懒懒地趴在溪水的石头上，并且杆上没有饵食，溪中也无鱼影。
字条上正反两面都有字，正面写了几个词：乱党、暗账、告密、伸冤。
汤爷顿住步子，转头看向翟庆，他已经在那边钓着有望的鱼。他感觉有些奇特，因为方才那番话不像是出自一个疯颠之人的口。
他平常就会在此漫步，这是他与大理寺卿唐玄伊达成的前提，但是唐玄伊一次都没喊过他，这让他感觉有些无趣。
一个时候后，唐玄伊收到了汤爷写的字条。
“明知要被冤死之人，必是要留下点甚么给先人。那传世的悲惨，委曲无处诉的懊悔，是长悠长久没法消磨的。鬼是有眼睛，会看得，不像这人间的人呐，都是瞎的。”